人们都打发走了。李明达一刻也不想多用马希钺这张脸,无比嫌恶地撕下人皮面具往床上一扔。
马希声倒是个清秀的少年郎,但李云昭不习惯戴人皮面具,轻轻撕下反扣在桌上。她伸出双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李明达的手:“阿姐,我决定了,我要救他。”
“阿姐,你不必再劝我,我想得很清楚。袁天罡费心对付我们这些诸侯,王兄堕入他彀中而不自知,我们和他的梁子早就结下,实在不在乎再多一桩公案。至于存勖,我绝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有朝一日他若负我,我必杀之。”这个“辜负”的概念是很宽泛的,不论是负心薄幸还是侵吞岐国,她都会狠心下手除之。
李明达道:“昭昭,你见过荆条上的倒刺么?若不把这些倒刺拔除,握着它的人可是会受伤的。”袁天罡借她之手除去了朱友文,她也想着借袁天罡之手除去李存勖。虽然他们拥戴的天子不同,主张的道路不同,但为天子翦除威胁的做法不谋而合。
李云昭把头枕在阿姐膝盖上,轻声道:“前人筚路蓝缕,栉风沐雨,历经艰辛远胜于我,难道说我就一点点苦都吃不得么?何况,阿姐你也说过,臣诸侯者王,友诸侯者霸,我若不能让天下诸侯宾服,怎配为君?”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她不是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道路了么?
李明达闻弦歌而知雅意,压着嗓子笑起来,李云昭从未见她笑得这样畅快:“好,好!贞观伊始,群臣曾有霸道王道之争,终是我阿耶力排众议,实行王道仁政。”她本来为昭昭规划的也是这一条道路。
唯尧、舜、周、孔之道,以为如鸟有翼,如鱼在水,失之则死,不可暂无耳!
她笑完后,抚摸着李云昭的长发:“我们还不能和袁天罡撕破脸,你若想救李存勖,不可鲁莽,要听我的。瞒天过海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我已经很娴熟了。”
李云昭藏身在离焦兰殿不远的假山中,远处传来几下猫头鹰的夜啼。她听老人说夜猫子啼叫是在数人的眉毛,要是让它数清楚了就要死人了,于是把头埋在膝盖间。
焦兰殿的乐声戛然而止,她的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这是镜心魔动手了。
寂静下来的夜里,她听见假山上有节奏地敲了叁下,正是李明达和她约定的暗号,忙低头钻出。李明达一手提着统一的伶人面具,一手用长袖遮住涂满油彩的脸,嘴里连珠箭一样快速道:“他身上中了二十叁剑,除了镜心魔那两剑我没法做手脚,其他的我都运劲荡开,没让他们捅到要害,放心,连肾都没捅到。我给他塞了颗保命丹在嘴里,护住心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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