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们两都离开,宇文渊似乎才松了口气,再抬头看到站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的吕千峰,刚刚那一幕也吓坏了他,但现在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等待皇帝的指令。
“朕说,都下去!”
他自然听出这话是意思是还没有抓住截杀裴行远的人,待要发火,可一桩归一桩,况且此人乃是他的心腹,若在此处责骂了他,事情再要找别人做,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更何况现在的他,好像已经经不起再发一场火了。
玉公公轻声道:“陛下,可要回两仪殿休息?”
又折腾了一会儿,汤药总算送了上来,宇文渊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一眼都没看眼前的人,只就着玉公公手里那碗浑浊的汤药一饮而尽,再长舒了一口气,脸色总算恢复了平常。
不远处的宫墙下,穆先走出来,看着吕千峰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宇文晔很快便回到了千秋殿,一进大门,就看到商如意正站着翘首望向外面,一看到他回来,急忙迎了出来,轻声问道:“没事吧?”
宇文晔不置可否,只带着她一道走回殿内。
等到两人坐下,商如意又迫不及待的问:“三弟是不是真的把战败的原因归咎到申屠泰和我哥身上?父皇是不是真的怀疑申屠泰了?”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道:“嗯。”
“那——”
“你放心,暂时没事。”
“……”
“父皇的确怀疑了申屠泰,但战败是事实,不管他在战报如何粉饰,父皇都能看得出应当归咎于谁。况且,慈涧镇是申屠泰和你哥合力才保下的,如果这个时候惩治他们两,难免会引起军心动荡,再要攻打洛阳就难了。”
商如意立刻松了口气。
她最担心的就是申屠泰王岗寨的出身,和沈无峥的安危,听到宇文晔这么说,悬了半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但再一想,立刻又有些担心的说道:“所以,父皇还会继续攻打洛阳?”
“当然。”
“出了前些日子的事,我还以为父皇他——”
宇文晔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所有人都觉得父皇生了退却之心,的确,神武郡公的死让他非常难过,但父皇这一生走到这一步,经历了多少失去,又怎么会真的因为一个人的死就放弃他的霸业呢?”
“……”
“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任何人出了任何事,只要父皇还有一口气,他甚至会亲自上阵,去把该属于他的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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