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了。”
皇帝语气中略带鄙夷,用词也是极为不客气。
受此折辱,何心隐面色涨红:“那陛下指的结会是?”
朱翊钧耐心解释道:“你是在野的龙头,广受赤民追捧,士林视你为偶像,朝中不乏你的信徒,朕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江湖地位。”
“就像你方才所说,赤民哀嚎遍地,苦极无告……”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朕想着,能不能由你这个草民,偶尔入宫面圣,替那些赤民,与朕告上一告。”
“同样地,朕也与你约法三章。”
“只许你做,没有官身,也没有职司,你与朕只有在‘会’里的关系。”
“只许你说,民间冤情也好,具体诉请也罢,听与不听,都是朕的事,仅供参考而已。”
何心隐这才明白皇帝的意思。
他还以为皇帝是要向对待李贽一般,诏安自己,没成想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陷入的思索……
朱翊钧见何心隐不答,再度开口:“既然你说,‘会’乃是志同道合之人集成。”
“如今你我都聚集在赤民的旗帜下。”
“那么此时哪怕是朕为了揽权而装模作样,梁柱乾亦会甘愿为朕耳目,给赤民求出一线生机,是也不是?”
何心隐思索不断,犹豫不决。
对这种事,他本能就有所排斥。
何心隐不是没机会做官,他当初乡试第一,一省魁首,怎么都不是科举无望之辈。
不过是他无心功名,放弃了四书五经而已。
哪怕是如今。
别看他区区举人身份,依靠他在朝野间积累的声音,若是想做官也不过是点个头的事,有的人会举荐他——无论是徐阶,还是申时行,都扫榻相迎。
但他至今白身,自称草民,不过是厌恶了这无可救药的官场罢了。
这般心态下,让他与皇帝纠缠不清,心中难免抵触万分。
但话又说回来……
又诚如皇帝所言,哪怕皇帝是装模作样,也应当耳闻一番耳闻赤民的现状。
既然对赤民有益,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况且,退一步说,与皇帝结会,同样更有利于他的学说传播。
不管怎么想,于大义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何心隐踌躇再三之下,终是有了决意。
他看着皇帝,颔首行礼:“草民愿与陛下为朋友之交,也好让陛下体悟一番,何为博爱,何为平等。”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然有了舍身饲虎的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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