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息,意味深长:“年齿渐长,事情多磨,自然而然洗去了一身轻佻浮躁。”
李幼滋心中暗笑,这厮面上说得倒是像这么回事,可前日这一入京,便跑去高仪府上搬砖添瓦,为此还吃了御史好几道弹章,这可不见得洗去了浮躁。
这时沈鲤突然插话:“栗部堂在福建办的差使如何了?”
栗在庭转过头,看向沈鲤:“尚有诸多关隘,此番回京述职,正是要与朝中同僚寻求臂助。”
说罢,他拉开座椅,施施然坐下。
市舶司的事,实在一言难尽。
当年重建市舶司,朝堂中的反对声就没停过。
无非就是那些。
要么说外藩绝贡,无市无舶,设市舶尚不足以充本监公费,徒劳伤民。
要么就是市舶司实乃巧征横索,不顾小民之怨咨,辱国体也。
或者便是海贼猖獗那一套,林道乾、林凤等大寇阻绝海路,不可急于一时,平白害了往来海商性命。
也是得亏中枢有人顶着,才没有中途毁费。
但即便如此,地方上的排斥就没消停过。
衙门的官吏,纷纷藉藉,皆言不妥;黠猾豪富,托名服贾,伪造引文,逃避走私;地方大户,勾通引诱,收买禁物,藉寇兵而赍盗粮,为乡导而听贼用。
栗在庭从福建布政司参政,一路做到福建巡抚,用了七年时间,靠着在福建独断专行,才终于分出了胜负。
一句“诸多关隘”,实饱含太多艰难险阻,不足为外人道也。
沈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栗在庭落座后,却主动与沈鲤开口,挑起话题:“我这边好歹积年累月的功夫,不过临门一脚而已,倒是沈部堂的差事,准备如何办?”
话音一落,殿内众人无不面色古怪。
永年伯的事,都到了都察院,自然都瞒不住殿内这些人物。
沈鲤代天巡牧,视度田事,结果还未离京,便是天大的干系砸在脑门上。
无论是圣人世家,还是外戚,可都不是软柿子。
沈鲤张嘴欲答,却听殿外传来动静。
众人回过头,便见内阁申时行、吏部王锡爵、礼部汪宗伊、兵部殷正茂、工部朱衡等人,联袂而来。
显然是文华殿廷议完,下朝赶过来的。
“诸位来得早。”
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申阁老、诸位部堂。”
申时行满脸堆笑,丝毫没有托大的意思:“方才廷议争论春闱诸事,姗姗来迟,莫怪,莫怪。”
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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