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宁可拼上性命也要阻止此事。”
“即便因此被镇压诛杀,那也是为道义而蒙冤、为天下苍生而蒙冤,公理正义反而会因此得到彰显。”
何心隐顿了顿,看向几名汉子:“你们觉得呢?”
几名汉子对视一眼,神情茫然:“俺们不太懂。”
何心隐愣了愣,旋即释怀地点了点头。
“不懂就不懂吧,没用大白话写,也不是给你们看的。”
说罢,他揭下榜文,向城里走去。
一队手执绞棍的“义民”迎面而来,匆匆出城,守城的差役恍若未见。
何心隐看了一眼守城的兵卒,以及装模作样盘查的捕快,不由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当年也是地方大户,以他的亲身经验而言,但凡一个地方的捕快没有暗中荫蔽,那么当地成规模的犯罪工作就很难开展下去。
如今闹到民变的地步,这些地头蛇之间,肯定是有默契的。
何心隐越往曲阜城里走,情况就愈发混乱。
道旁的商铺紧闭。
偶有火舌腾空。
沿街染着血迹的石子,洒落一地。
被打砸烧毁的宅邸,往里看去已经空无一人。
血腥味、焦糊味、屎尿味,混杂着一齐钻进鼻腔。
时而能看到手持蕉扇的头领,领着一队人,沿街巡逻,振臂高呼。
“敢有趁乱劫掠乡贤县望,惊扰无辜百姓者,葛将军必杀不饶!”
葛成已经被尊为将军了。
当然,并非造反谋逆的僭号,而是百姓自发的尊称,有人称葛贤,有人称葛将军,甚至还有人供奉其为副城隍神的。
何心隐将这一幕幕看在眼中。
草鞋踩在青石砖上,难闻的气味弥漫在城中,混乱的声响不绝于耳。
曲阜城东多为小民聚居地,而城西则分布着众多地方名流的住宅,同时也是当地官府衙门所在地。
进入城西之后,所见的情况又大不相同。
若说城东是毫无章法的烧杀示威,那么城西这边,就是秩序井然的杀戮。
绣春刀出鞘,寒光四处惊掠。
肃杀的警告声与绑缚的乱民一起,拖拽在身后,纵马驰往菜市口。
乱民在这一带的冲击最为谨慎,只有几处衙署能看到打砸、焚烧的痕迹。
但在锦衣卫入城以后,不仅夺回县衙,甚至对城中名流毫不留手,动辄大开杀戒。
缇骑以县衙为中心,成建制地铺开,镇压目之所及的一切武装——大势压下,乱民、家丁、捕快、兵卒,各飞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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