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漆黑一团,一片寂静。借着月光,看到房间里满满的上下八张床和中间一排长条桌子。突然我注意到靠窗户一张下铺上似乎躺着个人。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几乎不敢往前走。
“蓝宇!蓝宇!”我试探着,急促地叫了两声,没有回音。我更是惊恐万分。我不得不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恐惧,走到床前。那是他,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可我断定那是蓝宇。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我镇静一下,伸手摸他的脸,不是我想象中的冰凉,而是滚热。我又找到他的手,摸他的脉搏,微弱而急促。
我听到了他的呼吸,这是个活着的人,我舒了口气。我想把他抱起来,可不行,我冲到楼道里,大声喊:“有人吗?有没有同学帮个忙?”
“怎么了?”从一间屋子里同时伸出两个脑袋“帮个忙,有个同学要赶紧送医院。”我说他们一边帮我将蓝宇架起来,一边相互议论:“这是几字班的?”
“是“建七”的,叫蓝宇,他今年也没回家。”“哦!就是穿的象个小日本的那个,他好像北京有亲戚?”“好像有,这人不爱说话,没什么来往。”“您是他家人?”其中一个男孩问我。
“我是他哥”我没有心思听他们议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第三医院”的急诊室里仍然人很多。
一个年轻,秀气,带着眼镜的女实习医生正在给蓝宇检查。“怎么这么晚才送来呀?”小医生细声的、不满地说。听起来好像没有希望了。看着蓝宇紧闭的双眼和干裂,发白的嘴唇,我真的克制不住了,我抓住他的一只手,眼圈发红。
小医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得不掩饰着:“这是我弟弟,他要是死了,我怎么象我爸妈交代!”小医生很快理解,并同情地告诉我他可能是因为扁桃体化浓引起的高烧昏迷,而且严重脱水。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在蓝宇虽然极端憔悴,但仍英俊的脸上扫来扫去。那是个不眠之夜。我整晚守在蓝宇身旁,不停地用酒精为他擦身,进行物理降温。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听着他不均匀的急促的呼吸,看着输液的点滴。小医生非常负责,每半个小时就为蓝宇量一次体温。直到凌晨五点多,小医生才笑着说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没有危险了。
我一下子特别放松,感觉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真是年轻,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已经坐起来,饿的要吃饭了。下午我将他从医院观察室接到“临时村”
我将空调关小,先让他喝了一大杯水,然后让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我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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