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高了声音!──当初他流落朱家,与方义、阮应月甚为相得…深深了解方义看似稳重刚烈,其实寡断多情的个性,也极为同情深爱义兄方义,却因为他心有所属悲苦难言的阮应月…其实从来只有异性风月,这两人却同堕同性纠缠,此等背德逆天之事,诸色世人,多半会视为孽情,决为不齿!──然与他们厮混颇久的赵苏呢,一则自幼不得长辈亲爱,生疏世法礼教,二则他天性淡漠随和,竟然从来浑然不觉异样!──所以一旦流落大漠,与耶律大石彼此吸引,他心理上竟然也没有多少抗拒…多半也是因为耳濡目染方、阮、朱之间情事,竟习以为常了吧!──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然而…朱江神色不变,淡然道:“秉皇上,──病死的。”见年轻的皇帝根本不相信地盯着自己看,他急忙补充道:“皇上,臣决不敢撒谎!──如有撒谎,愿让臣身生遭雷劈!
“赵苏不相信。──直觉,他认定朱江是在撒谎。然而方、阮已死,此应非假。──到底是怎么死去的?肯定跟眼前这个面不改色的男人脱不了关系!──只是朱江已然赌咒发誓,赵苏又一向最不肯和人为难,虽然心中疑惑不休,──但也只好不了了之罢了!──何况朱江还是皇后之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忍把他奈何…只得长叹一声,道:“你下去罢!”
心里暗暗思想,应该私下里派人把真相勘察出来…回到寝宫,皇后迎了上来。昨夜鹊桥始渡夜,正是洞房美满时…刚看起来美丽得冷漠的皇后,此时脸上柔和得多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吧…何况两人昨夜虽对话不多,却已觉性情其实相近──都是清冷洁癖之人,…
赵苏也很满意…偶尔会想起那年代久远的那些微笑伤惘的往事,姑且把它当作了大漠春风里的一些飘渺难寻的幻影…纵然余怀仍在,奈何芳信久乖,争如只做、梦里蓬莱…“皇上,见了妾身哥哥了吧?怎么──他有什么让皇上不满意的地方吗?”
皇后何其敏感,立刻察觉赵苏神情中的细微异常。如花解语般的皇后,怎能不教赵苏欣慰到心里去?──又怎忍教她伤心?当下赶紧把对朱江颇有微词的想法藏过,笑着说:“怎么会?朕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皇后点点头,道:“妾身正等候皇上回来,好一同去觐见太后呢。这就去罢?”“啊?”赵苏一惊,这才今日携同皇后拜见慈宁太后,乃是大宋皇室规定的不可回避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