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那个响呀,没法形容,耳
朵当时就震聋了,后来听力慢慢恢复一些,现在年纪大了,又聋了,你不大
声说话我就听不见。1965 年青屿修永备工事,在我掩蔽部周围挖出七发没
响的炮弹来,要是全响了,也够我喝一壶的。二炮长包书科讲怪话:我们二
炮和他妈指挥所靠在一块真是“沾光”了,光挨打。我说:闭上你的臭嘴,
挨打你就忍着点吧!师里一个助理员上岛办事,也给憋在掩蔽部里了。敌人
一打炮,我说:你赶快到后边去:他说:妈×养的,死就死一块吧!陪我们
挨了一天炮,震了个晕晕乎乎。傍晚敌炮一停,他说:快跑吧,我的老天!
我走出掩蔽部,岛的模样都变了,石头全成沙土了,一脚踩下去,暄暄乎乎
的,随手抓一把都是炮弹皮。师政治部主任李平说:哎呀,青屿这个岛被打
得真够可怜的。
我用一部电台监听敌人通信联络。大担只要一叫:“兰州、兰州(大金
门),1 号(大担)呼叫,1 号呼叫!”我就知道又要干我们了。那天晚上,
大担说:“兰州,今天我们干得不错,摧毁了6 号(青屿)一个阵地。”我心
说:去你妈的摧毁吧!连夜我就用松木把三号工事修复了,第二天又和他们
对着干开了。
解放战争我也打过仗,但还从未经过这样猛烈的炮火。炮弹在周围接
二连三爆炸,心也腾腾地跳。可时间一长,就麻木了,知道很危险,随时可
能死,倒也无所谓了,听天由命,死了算,不死就同龟儿子干!真正让人难
以忍受的,是环境太苦了。每天在潮湿的土洞里只能迷糊两三个小时,伙食
又不好,白天打仗,晚上还要抢修工事,搬炮弹,战士们确实挺不住了。你
想想,天天夜里运来三十几吨炮弹,组织四、五十个战士去扛,平均每人摊
到一千多斤,几百米坡路,上上下下需要来回扛十几趟。连发烧39 度拉肚
子的战士都动员去了,没办法哟,人手不够。记得四炮长段友金倒在路上就
呼呼睡过去啦,怎么叫也叫不醒。我就狠劲踢他几脚,他一下醒了,连说:
唉,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有点后悔,是不是踢得重了?战士们太辛苦呀!
但硬着心还得下命令:不许睡,搬炮弹去!
青屿是金门的眼中钉,他打击的六个重点目标之一。炮战期间,若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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