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厦门来,楔而不舍地寻觅求见记忆里不会消逝的偶像。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仍是爱听故事的孩子式的:后来呢?老人笑答:几
句话便可说情,文革中先由厦门水产局副局长的位子乘“降落伞”去当售货
员,又一夜间坐“火箭”升任省革委会副主任,最后“官复原职”,按局级
待遇退休,总之,身不由己地被折腾一番后,又顺其自然地归于了平淡和平
静。
我忍不住又问了最最后的一个问题:您曾经名贯中华,而现在。。您
怎么看这巨大的时空反差,和晚年的寂寞呢?老人爽朗大笑:工作、战斗的
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出名”的人,就永远不会有“不再出名”的烦恼;年轻
时最大的愿望是享受和平,享受了和平的晚年便一定很充实很满足;我的一
切都很顺其自然,何来反差?我觉得越来越开放的厦门和依然闭门禁锢的金
门倒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反差现象。这几年厦门接待了不少参加过“八·二三
炮战”的金门老军人,什么时候像我这样的厦门“老炮战”也能踏上金门的
土地游览一番,我想我们中国就真的是前进了一大步了。
我的脸在发红发烧,我想到了自己所提问题的唐突,我不该忘记秀丛
老人是小嶝人,那是一座面积袖珍而胸襟广阔的海岛。
3
1958 年,小嶝岛另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是乡党支部书记洪顺利。
为了写这本书,曾跑到八一厂资料库借看了一部五十年代拍摄的纪录
片《一定要解放台湾》。紧接着炮兵训练的镜头,银幕上一丛芦苇深处站起
一位年轻健壮的民兵,他的衣襟在风中翻动,一张有棱有角的脸被烈日晒得
黝黑,手中的枪自右向左朝着大海转动,海鸥般犀利的眼睛在海面扫视搜
寻。。放映员告诉我:喂,这位就是当年的洪顺利。
我要求回放一遍。八秒钟的历史镜头像一幅素描,简捷地勾勒出人物
的个性:坚毅、勇敢。
洪顺利老人说:其实,我小时候胆量并不是很大,都十三、四岁了,
日头一落还不敢一个人出家门呢。跟父亲出海,风浪稍大一点会吓得跑到舱
里缩起来。特别是一看到当兵的腿就会打抖。那时候兵匪一家,军队祸害起
老百姓来比匪还厉害。
父亲一直教育我们,自古渔民有三样惹不起:台风、暗礁和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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