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历史的评判官,但“历史只有一个”的信念又推动我踏上
吃力费时的采访路。当我把一个又一个问题向空战的亲历者、目击者和研究
者抛出之后,回收的仍不是结论,而是直录,为后人描摹出历史真面目提供
了一个参照系的直录。
我的第一个问题:张乃军失手天庭跌落尘埃,其克星究竟是谁?他肯
定未作“神风”特攻队式的自杀攻击吗?有没有双方飞机在激烈的缠斗中直
接碰撞的可能性?
在江西南昌某空军干休所,我见到了当年杜凤瑞的长机、原空14 师射
击勤务主任姜永丰。一个半小时访谈,高高瘦瘦的姜老留给我长者的坦诚与
负责。听说我要写书,他的观点非常鲜明:年轻人,你要写书就得学习司马
迁,敢于“秉笔直书”。
司马迁的《史记》如果满篇假事假话,屁价值也没得,你说是吧?1958
年“双十”空战,严格讲,我们打得不太好,或者说,我们原本可以打得更
好。
首先,我们的战前准备显得仓促。我们是两种气象均能出航的大队,
打硬仗应该安排能飞复杂气象的尖子飞行员上去,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那天早饭过后,天气转好,领导可能考虑锻炼新飞行员吧,换了几个
只能飞普通气象的担负战斗值班,杜凤瑞也是其中一个。因此,我们这8 架
是临时凑成的,没有经过很好的合同演练。人员刚换,战斗警报就来了,我
们马上进入一等,起飞迎战。
其次,我们的对空指挥也有问题。我们由东向西起飞,先向着内陆方
面爬高,然后转向西南,沿着海岸寻找敌人。早晨7 点多钟,太阳光在东方
非常耀眼,敌机背阳,我机向阳,搜索位置对我不利。此时,杜凤瑞开加力
动作慢了,稍稍掉队,距我有二千米的样子。桓树林第一个发现敌机,在我
们左边,从海上压着坡度向我机迂回过来。地面指挥所命令我们右转,估计
是严守不出海作战的规定。李振川便带队右转,我一看不好,把屁股扔给敌
人了,急忙报告带队长机:“敌机咬尾,不要右转!向左转!”我哗的一下向
左转过去了,而李振川已经右转,我们的队形乱了,处于分散状态。那天我
们8 架,敌人6 架,如果我们都向左转,在占位上有利多了。
打空战就是这样,谁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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