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睁开了眼。
汗湿衣襟。狼狈得连眼睫都被冷汗沾在了一处。
看向付云中。
她自知已至极限。付云中呢。
第一眼,凌霄美目一睁,复又不信、不甘、不忍心。
遥遥另一头,付云中已没有闲心闲工夫看她了。
汗湿衣襟。只比凌霄更狼狈。
凌霄能清晰瞧见付云中已以双手死死钳住追云剑,手臂狰狞得青筋虬曲盘结,血脉激跳欲裂,不自禁地颤,仍旧死死钳住。
更能清晰瞧见,小长夜剑裂去十柄当下,付云中压力骤增,咬牙,一口咬出了血。
哪怕强光之下,只余晃影,哪怕已知答案,满目萧瑟,付云中还是死死盯着追云,钳着追云。
凌霄恍然觉得,此刻几近咬牙切齿的付云中,竟似是享受一般,沐浴其中。
蓝光,红光,白光,青光。
有光,无光。
不论何时,不论何处。不论曾经姓什,不论即将名谁。
既已成为这个人,便就该作为这个人,生、离——死、别!
付云中必会披荆斩棘,无路造路,走到最后一步、生命最后一刻!!
凌霄刹那动容。
此一刻,她竟未看向礼尊,亦未看向同样沉眉敛目,运转归云的重霄。
而是急速周游视线,顿时停驻。
正躲在飞宏飞星身后,随着文尊一同大惊小叫的江见清,忽被一道灼烈的视线惊得一震,下意识回头。
十分意外地,与凌霄的视线相撞。
华美飘逸,踏云而下,淡如清水,极美到瞧不出年纪的凌霄。
眉是淡的,唇是淡的,淡淡噙着的笑意都似是恍惚即逝的凌霄。
天人般的凌霄,此刻却用只能以乞求来形容的眼神,远远盯着这个看来不过十余岁,顶多加了个丹尊名号的少年,丝毫不放。
江见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