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看,脸真绿了。
半截形意杖竟是不知被什么稀奇功夫扭作螺旋,是将追云剑玉柄“钳”在了底下!!
原来拗断长棍,不仅是为救付云中;甩出半截,也不仅是只需另半截,而是压根就要用这“没用”的半截,派上最大的用场——锁住追云!
不让追云跌入地裂,更不让有心之人擅动追云!
重山的功夫,何止高强!!
重山已站定礼尊身侧。
礼尊这才转头,第一眼看向重山似的,悠长道:“重山哪,送不送追云回云墟,又由谁来送,你来定吧。”
毫无疑问,说着这般重大的事项,礼尊的语气却是分外轻松的,似与家人拉着家常。
他看向重山的目光,亦是分外慈爱安详,更带着喜悦安慰。
像极个看着太多亲儿亲孙远行不归的老人,终于盼来了又一个回家的孩子。
不必携家带口,不必光宗耀祖,只需平安归来。
重山不语。
礼尊已接道:“你定的,重明也不会有意见的。”
语声不响,却正众人屏息静听时候,听闻此句,各自心惊。不少知晓重明重山和苏夕言当年往事的年长云墟弟子回头看看被埋在人群正中,也看不着个全身的付云中,又看回礼尊那头,惊疑不定。
只有此时专心为付云中施救的苏夕言充耳不闻,不知是无意听,还是懒得听。
还有仍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的飞声目光一沉,犹见冷邃,不知是早已知道,还是不必知道,已然猜到。
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重山抬头道:“恩,他是不会有意见。”
礼尊一怔,听见重山认真严肃,继续道:“大不了等他回神,揍我一顿。”
礼尊又一怔,哈、哈、哈地笑了。
笑得一扫这一日来的连番风霜,又成了那个从中土跋山涉水不远千里而来的弥勒菩萨。
重山也微笑了。
礼尊笑了一会儿,喘着气停下,道:“可是重山哪,你必得做这个决定了。没有时间了。”
说着,礼尊的视线又看向身前。
却不再停留在追云剑与半截形意杖上,而是更往前。
顺着那条最为狰狞,最为主要的缝隙,直到地裂深处。
重山不解,顺着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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