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张口,未吐一字。
心念电转间,他已明白了。
即是说,他历经生死的三个月,白费了。因为某些原因,说是他引来了官军,还不若说是灵州一直在等着他送上一个借口,让他们顺理成章,出兵榆林。
甚至不需要知道这原因是什么。礼尊不愿对他说,他便不问,问不得。他只需知道,换句话说,为赶走狼,他竟引来了虎!
正心绪翻涌,悔恨懊恼,又听见礼尊继续道:“所以,你要喊醒重明。”
重山又一愣,抬头。
老人远远望着正对面的唐持,眸光深长。
如同透过唐持的身影,看见了一个又一个朔方节度使,一代又一代青尊,一年又一年云墟城春夏秋冬,血雨腥风。
身形还是佝偻的,皱纹还是深刻的,只慈和的眼睫微微眯细,嘴角抿紧,不再是平常笑嘻嘻乐呵呵的模样。
似被云墟八百四十年的重量压弯了脊梁,冲淡了眸光,磨尽了年华,却依旧站在这天地之间,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挪动老人分毫。
老人的声音一时似更老了,老得更醇厚铿锵,在缓缓点亮的目光里平铺直叙,石破天惊:“所以你一定要喊醒重明。打也要打醒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听着老人平缓的语调,重山竟觉心惊胆战。
顿了顿,咬牙,重山回身。
被重山几乎抽着耳光强迫自昏沉中醒来,付云中面色又红又白,眉头紧皱,尚未看清重山面上的凝重,已听见另一侧礼尊低低两字:“重明。”
这一声,是老人一贯的不紧不慢,却叫付云中似被醍醐灌顶,清醒一半。
“从现在开始,你便又是第四十代青尊唯一的亲传弟子,重明。”
再听见这句,付云中看向老人。
老人看都没看付云中一眼。
始终一个见惯风雨的侧脸,遥望远方。
却叫付云中与重山同样的哑口无言,莫名心惊胆战。
眼前的老人,是慈眉善目,宁和微笑,还是羸弱佝偻,油尽灯枯,亦或风云不动,绵里藏针,原是从来坚硬如铁。
顺着老人的目光,付云中往前看去,霎时惊醒了剩下一半,后背被虚汗濡湿的衣衫又被冷汗浸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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