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拾掇得这般干净,看着一时真有些不大习惯。又许就是因了许久不曾拾掇得这般干净,才更显得华贵端宁,即便头毛蓬乱,睡相随意,还是似比与飞声一路走来的过往任何时候,都俊俏而年轻。
飞声微笑了。
是了。
此刻的付云中,还是年轻的,却也不再那么年轻了。
可不论如何,付云中最年轻的时候,最美好,也最沉重、隐忍的时候,不是与重山、苏夕言一起承担,而是与飞声一路走来。
飞声便不再看了。
他起身,关窗,再环顾了一眼,出门。
宫室殿堂,河池廊亭。
长和殿如天元宫其余殿宇一般,是没什么人的。飞声虽住在里头,平素也不喜欢支使小弟子们做事,有这功夫,不如赶他们做功课去。
夜了,傍晚天元宫方大宴一场,各处醉的睡了,累的睡了,还有力气的也趁着今夜云墟破例不宵禁,成群结伙往榆林晚来风去了。
长和殿愈发清寂空旷,唯余节庆时节彻夜通明的花灯,随风轻摇,闪闪烁烁。
飞声出门,只是去打水的。自己洗漱,也备付云中半夜醒来,随时取用。
可他打不了水了。
脚步抬起,尚不觉得,一落地,便再抬不起来。
顿在回廊转角。
却还能刹那绷了全身,慢悠悠地,做好十足准备地,回过头来。
瞧见池边柳下,灯火昏暗处,一个一动不动,始终微笑的人影。
与飞声极为相似的一身黛衣,白靴,高冠。
云纹染底,银线描边,珠玉镶嵌。
白皙若雪,眉目如画。
苏夕言的声音忽在飞声耳边回响,比起我,或许你更需要担心另一个人抢了你那最不像师父的师父,一个清白干净,漂亮得从小就让重明喜欢,还分不清究竟有多喜欢的人。
飞声也忽笑了。
巍峨云墟城,或是在这个世代的整个武林,只有这个人的轻功和身法,能在飞声面前,或更在屋内熟睡的付云中面前,随心所欲地隐遁、现行。
若他不愿,飞声怕都没有那个自觉,要来顿一顿脚步,回一回视线。
“他只是睡了,放心。”单看面容,是飞声一贯的明净出尘,全无嘻嘲,“重霄师叔。”
重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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