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不易,礼尊不易,那一个个的女子,岂不是更不易,最最不易。到了后头,她们必是被告知了许多内情,几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待着心爱之人入魔,疯癫,戮于六合之阵,再静静看着,等待着她的儿子,步其父后尘。
——可被挑选而出,能担当起接近青尊之任的女子,定是兼具美貌、果敢与机智,或还有着狠戾的手腕与野心,这样的女子,你不觉得,其实也有些可怕么。
——你知道,云墟是没有地元宫的。可要把身为隐尊的她们藏到哪儿,才能避天下之耳目,又能叫云墟城里的人高枕无忧,还能叫藏了她们的人胜券在握?
一门之隔,便是琴声来处。
付云中终于停步,勾起唇角。
当时的他对桑哥道,回鹘全部力量,寻找十年,竟一无所获。若非隐尊已死……但只凭云墟城的力量,能做到么?
仅凭云墟,自然做不到。
那是云墟城之外,更为雄厚难以撼动的力量。
可被挑选而出,能担当起接近青尊之任的女子,皇帝也怕,万一情陷,乱家国矣。
所以,只有把身为隐尊的她们藏到那儿,才能避天下之耳目。
皇宫。
又能叫云墟城里的人高枕无忧。
后宫。
还能叫藏了她们的人胜券在握。
冷宫。
——长安,掖庭宫!
抬手,付云中毫不犹豫,推开门扉。
一阵香风,迎面而来。
随之而见的是满室遍挂的重重纱幔,无风自动,障蔽耳目。
即便如此,却连纱幔都是粉红、水绿、素白之色,尽显少女般的无辜与柔软。
入内。
纱幔如影随形。
琴声却未停。
等着付云中寻来,推门,迈入,走近,直到停在仅余一层纱幔之外。
付云中也在等。
等着纱幔之隔的女子停下抚琴,抬头,开口。
耳边响起苏夕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