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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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眨眼即过。
榆林城上回这般热闹,已是约莫三十年前了。
天南海北,官爷草莽,行旅客商,闻讯而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挤满了全城行旅酒家。
云墟城只更热闹。
仪礼设于天元宫天元楼前,偌大空庭,除了中间礼台,和预留出的人行过道,其余皆被逾千名观礼者围得水泄不通。连城墙高耸,不容人攀越,剩下城外稍高些的树杈,坐满了没有资格受邀,又挤不进旁观席的百姓。
庄严肃穆,鸦雀无声。
祭拜天地,敬尊祖师,当代青尊,正式即位。
舍名换姓,俊美无俦,华衣峨冠,高不可攀的云墟第一人。
御座之上,发色成雪,长长披垂,月下如仙。
静自微笑,一夜江南。
第四十一代青尊,归云中。
付云中,成了归云中。
或许成了什么云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位子,是他拥有的云墟,是云墟遍布四海,威震江湖的子弟,与名望。
而他好似什么都没变。
的确未变。照旧一身尊贵极致的墨袍,一顶盘云绣锦的高冠,一把世代传承的追云,只比老人在天元殿内为他授冠之时,多了真正的风,与光。
晚风,轻拂。
日头未落,天气尚好。
登高极目,天下在望。
天元宫大殿,摆着同样三十年一见的盛大流水宴,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折腾一日,诸尊都累了。云墟弟子们都去了榆林,今日宴席可说是专为宾客所设,诸尊初时坐了半个时辰,与众宾客见过礼,说些客套话,便各自回宫歇息了。
只付云中一人,立于殿外楼头。
负着手,迎着光,吹着风,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