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继续道:“烽火点燃给谁看的,我倒是在想一个人。”
重山道:“谁?”
“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同样为情所伤,年华不再的女人。我想起来,她当日亲赴云墟道贺,又匆匆而去,道是长安来的亲眷,会是谁呢……”说着,付云中扬起目光,瞧向另一个方向,“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了吧。”
目光不及之处。绥州府衙。
重山与苏夕言俱是一凛,顿时了悟。
那是位淑静优雅,出自大家的老妇人,恨至刻骨,照样不吐一个脏字。
少时敢爱敢恨,暮年不论爱恨。比谁都看不破,又岂不是比谁都看得破。
四品诰命夫人,张泽结发之妻,刘氏。
礼尊为付云中授冠当日,刘氏特来云墟道贺,道是张府还有几位担心她,自长安来探望的亲眷等着,告了退,还是飞声送刘氏及其仆妇上的轿,出的城。
长安来的亲眷,有一位,便当是阿姬曼了。
三人犹记得刘氏走时,长长一叹,似赐封当日,素纱中单,青罗翟衣,六树花钗,接旨受封,髻上红珊瑚步摇迎风而动,笑得满足而动人:“白头到老,相守到死,还是做得到的。”
白头偕老。
刘氏早已对丈夫的感情失了望。为何还能如许坚定?
因为她已从方雪娥身上深刻地学到,要留住一个人,光靠感情是不够的。哪怕不耍心机,不弄手段,所谓心思,所谓叫他人再离不得你的缘由,必要。
况且唐持异动,背后不一定没有更高力量的指使与支持。比如,唐王。
而此刻,张泽“恰好”不在领地,赴京叙职。
又“恰好”云墟反叛,蛮族犯边。
只要唐王愿意,张泽脑袋上这顶护国不力的大黑锅,便是戴定了。
而诰命夫人镇守边陲,纵横统揽,力保太平。
不论结果如何,赢得美名远扬,再得一声皇上亲口赞许,不会是什么难事。
到了那时,张泽再有二心,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的官位,此生此世,也不敢动刘氏一根毫毛。
再多几个王雪娥,李雪娥,不过是条刘氏随时可以捏死的可怜虫。
三人的目光,汇聚同一处。
榆林更外围之处,烽火燃起之后,不知何处蹿出的人马急速掠近,隐隐势将唐持军马团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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