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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云中太熟悉的月白。泛着浅蓝的月白。
被那月白袭中,巨鸟此时的伤,已算万幸。又或许,那抹月白,本就无意取下巨鸟的性命。
那么,究竟是谁,要取谁的命呢。
付云中的目光自重明鸟身上,缓缓转向身后,正缓缓走近的人。
未瞧见人面,已先被来人手中剑吸引了视线。
付云中亦太过熟悉的一把剑了。
剑身寻常,毫无雕饰,剑穗都已褪色破败在风蚀日烈之中,依旧在夕阳笼罩下宣泄着淡然无波,悄然安睡,却绝无一个懂剑之人敢蔑视、能轻视、会忽视的安详光芒。
执在来人手中,某一种幽幽淡淡,深浅月白,静自舞蹈,盘旋消散,萤火重生。
“追云神剑”!
付云中目光大凛,猛抬眸。
映入眼帘,一张同样熟悉无比的面容。
重霄。
本该留在葬剑冢前厅几案之上的追云剑,正被重霄握于手中,分外听话,如同寻见了新的主人。
付云中面色更白,复又沉沉压下黑云。
飞声并未取走付云中为他留下的追云。他是取了他物,抑或,什么都未取,甚至根本不曾迈入葬剑冢内。
而如果重霄能取得追云剑,也即是说,葬剑冢外的人不是已全部离开,就是已全部……
“不,他们都没死。”重霄看着付云中,早一步看穿,微笑,“除了该死的,都没死。”
付云中一愕,对着重霄的笑容。
重霄笑也好,不笑也好。看你也好,不看你也好。都是清透纯粹,全没有半分掩饰。
被这般的人看着,这般的笑对着,心中再有猜度,都好似自作多情。
可付云中刹那如在沙原之时一般,忽而觉得,他并不是在自作多情。
付云中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