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眼前人犹在,迢迢河汉,终不会仅剩他一人。
两人并肩而立,同时回眸,天地尽头。
晚霞如荼,壮阔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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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绒方巾,随之扯落。
齐安伏地埋头,却久不觉疼痛。
不但不觉疼痛,还听见头上轻轻一声被打扰清梦般的,“咕唧。”
齐安惊疑,不禁抬了抬头。
项上人头,还好好地在。
耳朵听得见。
眼睛,分明瞧见眼前悠然站着的人主,背对着他掀去一块丝绒方巾,露出其下某长形物,却是一个,鸟笼。
皇室御制,金银锻造,宽敞精致。
里头,便是方才咕唧了一声的鹰状大鸟。
体羽白色,背、翅具褐色斑点,身形硕大,格外威吓。
成年白隼。
只是困得快睁不开似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瞄了正呆呆望向他的齐安一眼,理都懒得理,又闭了回去。
李忱也不逗弄鸟儿,任大鸟闭目睡去,叹息般道:“你瞧,多少年了,连这只归青俊送与寡人的白隼,都老了。”
齐安愣得半张口。
边人驯养鹰隼成习,虽然有灵性的大鸟不多,但云墟旧人皆道,青尊在时亦曾养过一只格外聪明忠诚的白隼,可惜随青尊离开云墟而销声匿迹,也不知飞往何处。
若是当年那一只,算算年岁,也正是寿终正寝时候了。
李忱的语气还是慢慢悠悠,继续道:“咱们都老了,怎的都任凭那帮少年人为所欲为了。你那些个小子,我那些个小子。哎……可不是,我本是叫唐持围上一围,逼上一逼,可你瞧,他忙着抢功,要赶在我去前换一顶更沉甸甸的乌纱帽,不惜勾搭上了关外头那些个如狼似虎的,还得我老人家在他后头时刻盯着,省得出了事,不好擦屁股。最新一封千里传书,这会儿还在我书案上等着我翻呢。他要敢再闹大些,我便是真挑错了人了。”
说着,人主弃了端习惯了的架子,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齐安不禁笑了。似又对着当年落魄逃难时,满腹经纶,却平易近人的王孙公子。
好一会儿,齐安才开口:“我曾对云中道,是对是错,并不那么重要。碌碌人世,汲营一生,搏命舍命,又有几人真是为的国家大义,儒书教条?尽忠、尽孝、报恩、报仇、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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