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一遍
点数着自己的骨头
浮在浩荡的光阴里,切削余生。
半碗粥
再有一些雨水
我就可以回到乡下
油菜田里,放养我的蜜蜂和富裕
奶奶坐在木门槛上,说起半碗粥的岁月
指甲上已披满泥巴和稻谷的光芒
我也有光芒,在大树的枝叶下晶莹
蚯蚓跟着我,我们没有饥饿
没有烦忧
在一只大碗的边缘,喂着光阴。
悬挂在树梢的红
凌晨一点。烟卷烧成失眠一样的孤独
想起白天在拐弯路口
和我擦肩的树
我听到一种声音,在它体内流动
那像一条没有名字的小溪
奔在盆地,或是遥远的沙漠
现在,由根部到枝叶
隐去最浓郁的色彩,我带着它们,在体内射猎
在生活的战乱里流离
目睹着,借喻夏虫沉吟、减速
我们都不曾觉悟,挂在我体内的血液
以及挂在树梢的内部
存在怎样的自身,我看不到的,睡去
它们一样地暗涌。
2006-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