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内情的少数人知道,还有一人可以.
这人,叫做裴奈。
那日她从议会厅出来时,已是日薄西山。
萧鸣逸当时正在教书先生的指导下,反复习读五经。“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她跨过书房的门槛时,萧鸣逸刚读至《尚书》,随后她屏退了其他人,告诉了萧鸣逸她要远行的事情。
那时的萧鸣逸,说出了令裴奈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一句话,“我知晓你是重义轻身之人,但是你要好好活着,为了我们。”
裴奈从未听他说过类似的话,此刻已是有些诧异。
在萧鸣逸成长的过程中,历经无数次生离死别,他虽从未提起过,但裴奈知道,那些事情多少在他心里留了下阴影。
裴奈愣了愣,伸出小拇指,粲然笑道:“你不放心的话,按咱们的老规矩,拉勾上吊。”
萧鸣逸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沉痛。
他定定看着裴奈,忽地一笑,伸出手来,尾指与她的小指紧绕。裴奈轻言道:“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她对萧鸣逸的承诺,在战场上,她一度以为自己再没有机会做到。
未曾想,命运还是安排她重新回来,裴奈和萧鸣逸的约定迟到了整整十年。
拂晓的风吹得凌厉,窗柩间的竹篾纸沙沙作响。
夜总是过得很快。
醒后,她去了裴家的祠堂,那里供奉着一杆长枪。
那是世上最锋利的长枪,也是世间背负意义最重的长枪,天耀——逐北枪。
她的先祖们就是拿着这杆长枪,一路披荆斩棘,昂首屹立于武林之巅。
泛着金属光芒的枪头两边均有刀刃长七寸,锐锋无比。月白银铁托着枪头印有凸纹,长杆状盈其上铺了黑,尾部银铁纹云圆状收底,刀锐近枪托的部位,刻着金色小字:“碧血丹心”。
全枪统长八尺,比她还要高得多。
当她用双手将逐北枪捧起时,门外立着的下人们,呼吸都几乎停滞。
裴奈拿枪的动作有些缓慢,这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种仪式,这个动作背后的意义几乎不言而喻。
她能感受到长枪身上带着的肃杀之意,心上有些苍凉。
她望着手中的长枪有些发愣,直到身后传来双手轻轻拍击的声音。
裴奈没有回头都知道,走路没有脚步声,还用左手轻轻拍击右手手背,以此唤她的人,只可能是顾瑾珩了。
她拿着逐北枪转过身,看见顾瑾珩对她做出了手势:是时出发了。
夜幕已经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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