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过章台街的碎盐粒。
卫广的腕枷磕在青铜栅栏上,盐蚀的伤口渗出混着铁锈味的血水。
他隔着三寸木栏望向并行的牛车,郭解正用环首刀削着桃木签。
这是长安狱常用的验尸工具。
“他们在我裈甲夹层缝了匈奴狼纹帛。”
卫广压低声音,腕间铁链随颠簸叮当作响。
他脖颈新烙的黥印泛着石毒的青光,那是昨夜狱吏用窦氏私刑烙下的“五蠹”二字。
郭解将桃木签浸入鱼脂罐,火折一晃便燃起焰苗:“董偃尸首的盐渍里藏着这个。”
他指尖弹过木签,烧焦处显出道细若发丝的银线,正是少府织室特供的蚕丝。
囚车忽然急转,卫广的额头撞上浸过盐卤的栅栏。
后方押送的缇骑首领扬起马鞭,却在郭解冷眼扫过时讪讪放下。
这些廷尉署的精兵都认得他刀鞘上五十六道血痕,每道都刻着个被盐蚀尽皮肉的死囚。
“贾信的遗孀今晨吊死在河东。”
郭解突然用刀尖在车板刻下“七”字,“但她舌下压着半片玉觽,内侧用盐粒黏着灞桥堤坝图。”
卫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扯开囚衣领口,露出锁骨处陈年箭疤,在灞桥截杀私盐贩时中的弩伤。
郭解将烧焦的桃木签递进栅栏,炭灰在卫广掌心聚成“未央厩”三字。
“那玉觽的机关要浸透河东卤水才能开。”
郭解的声音混入牛铃声中,“灞桥西侧第三棵古柳下埋着董偃的右手,他临死前攥着的可不只是玉觽。”
囚车行至横门,守卒查验符传时故意拖延。
卫广趁机用脚跟叩击车板,盐渍斑驳的底板传出空响。
郭解佯装整理裋褐,袖中滑落的盐粒在车辙上排出北斗状,这是他们在盐场约定的暗号。
“平阳侯府的牛车卯时经过织室。”
卫广借着咳嗽吐出句话,“车辕有胶东海盐味,但车舆装的是代郡黍米。”
郭解突然挥刀斩断路边垂柳,惊得缇骑纷纷拔剑。
柳枝断面渗出黑色盐晶,他冷笑掷枝于地。
押送队伍被迫停在廷尉官寺前。
卫广望着桥下漂过的盐船,忽然想起什么:“那日董偃的骑戟”
“戟柲是少府三年前的旧制。”
郭解用刀鞘勾起桥栏青苔,“但固定戟枝的铜箍产自河间国,去年太后赐给田蚡的矿山。”
他故意提高声量,试图打草惊蛇。
囚车重新启程时,卫广发现郭解裋褐下摆沾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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