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块危及肺腑的烂肉剜个干净。
“陛下……”大臣们轻声呼唤。
圣人在心头快速盘算了一番利弊得失——韩全诲之辈既然能一言煽动神策军造反,西门重遂也能让自己的兵马闹腾,不可因为这件事刺激到老猪倌。
即便老猪倌没有韩全诲他们那样的想法,也得造成有来对待,来戒备。再者,这一番内乱死伤又是上万人,又消耗了朝廷整体上的一口元气。
故而除非万不得已,圣人不愿意和西门重遂作对——朝廷再经不起几次内斗了。朱温一统中原,马上又要占领徐、郓、青、济。李克用在河北连遭重创,很快也会被朱温揍得鼻青脸肿。杨行密横扫江南,蜀中外宅郎与王建杀得尸山血海……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可能争取一切能利用的力量,从速着眼于外。
至于受气憋屈。
个人荣辱得失比诸百姓煎熬,社稷兴亡继绝,实在是微不足道。
想到这,他迅速当着在场公卿表态:“今日之事,出于自保。”
然后召来翰林院独孤损、韩偓、赵光裔三学士,让他们携带笔墨符印去军容府上,请老猪倌发落叛逆——得到意见后,就地草诏——这等于是将生杀大权付于老猪倌,让他这北司首脑自行清理门户。
西门重遂愿意做到什么程度,就看圣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了。
吏部侍郎崔胤闻言,忍不住低声劝谏道:“除恶务尽,否则内竖反扑……”不待他说完,圣人便举起右手制止:“朝堂在皇帝——”
闻言,群臣一肃,这是隐晦的不满和训斥了。
“臣糊涂。”崔胤长叹一声,退下——看来中官们的评价没错,圣人独立之志,蠢蠢欲动。
为着裨补缺漏,圣人从不拒绝左右进言,但这不意味着什么事都要与大臣拉扯。崔胤的意思他完全明白,也很理解——南衙北司缠斗百年,仇深似海,想报复很正常。
但在眼下这个关头,在他根基还不是那么稳固的情况下,劝他对宦官来个赶尽杀绝,实非忠臣所为。
顺宗不顾形势,重用八司马,落得个暴死的下场。文宗听信郑注、李训之辈宵议,被幽禁致死,这也是柳宗元、王叔文、郑注、李训等人被定性为奸臣的原因。
臣不密则失身,何况牵连君父?
“圣人……”看着帷幕间温柔如水的李郎严肃着脸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朱邪吾思哑然一笑——很好。
但这也让她感到担忧——太强势的君王于河东不利啊……虽然现在的圣人出于各种原因相当低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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