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林海已化作滔天火海。不断有汴军猛掷出火油坛,砸到雪地,挂在树上,随之便是蝗虫般的火箭攒射。一个个厉鬼般嚎叫的男女老头被点燃,变成火人踉踉跄跄冲向深处。丁壮手持木矛,光着脚拼杀。峡谷两岸烽火台上的守军打着火把,倾泻滚烫的金汁沸油开水,扔下石块。偶有恶臭倒在友军头上,惹得武夫仰天痛骂。
火势快速蔓延,恐怖的咆哮声迅速逼近。
“砍树,在三百步外砍一片空地出来!”大群蓬头垢面的甲士狼狈逃回,大喊道。壮男壮女手持斧头,挥汗如雨,在军官们的指挥下砍伐隔离带。
“事急矣!臣请圣人回寨子里待着!”扎猪拍打着烧焦的衣服,捉住圣人的胳膊逼迫道。一群军将也围着圣人,正待用强。
“未审乘舆播越,自此何之!”身边每个人都在张口大喘气,圣人一把推开要来抓他的脏手,血红着眼睛:“回寨子?寨子守不住又回哪?潼关既失,还能往哪逃?如果死无可避,这就是我的陵墓,去他妈的寨子。”他胸膛剧烈起伏,鼻腔喷着热气,紧紧抓住对方肩膀,盯着众军将:“若关陷落,你们就杀了我,勿使我落到朱温手里受辱。”
豆大的泪珠从对面这个铁打的突厥汉子脸上滚落:“臣只能保护圣人,怎么能伤害圣人!”
“好圣人恁的聒噪?汴军还没打到寨子,圣人就说丧气话?”殷守之目眦尽裂,把头盔砸在地上,怒声道:“老子就是死,也护你周全!”
“要死一起死!”一小军官嚷嚷道:“横竖一条贱命有甚可惜的?老天还不收呢。”
“……”
圣人拍着他们的肩膀,轻轻道:“我有如许儿郎,不虚此生……我懦了二十年。田令孜当众鞭笞,我忍辱负重。陈敬瑄夺我宠姬,我没吭声。乱兵觊觎何氏,我装死。杨复恭抽我耳光,杀我舅舅,我暗里咬牙。西门重遂嘲辱,我唾面自干,回头还得给他风光大葬……现在想想,我忍来忍去,不就盼着活得像个男人?生而九鼎食,死则五鼎烹……命而已!一旦丢了潼关,正反都是绝路。与其苟且偷生,不如与大伙同死。杀,杀。”
峡谷,就是兵败身亡但决无逃之地。
圣人环视诸军将士卒一眼,缓缓在眼前抽刀:“相看白刃雪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公等……努力!”
……
林海中,在汴军经过的雪地上已堆起尸堆。在他们面前,抓来的男女一群一群被点燃装满身躯的松毛硫磺,然后冲出。雪地间,到处火堆映照之下的是烧焦的骷髅,被杀死在地上的丁壮。王师被这些人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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