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在先圣身边知制诰,判度支,七年来再与陛下共患难。时如流水。微臣入夜而王气日隆,不怒自威,甚好。赵崇之辈现在御前都要战兢了吧?杨复恭糊涂大半辈子,也就立陛下这件事上,难得对了一次。”
四年前,某人刚来的时候,睡觉永远只靠着墙,还要紧紧搂着睡在床边的小赵,不然就要失眠。持续性壮志豪情,誓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间歇性多愁善感,万念俱灰。说点什么干点什么唯唯诺诺,怕得罪这个,招惹那个。
一年之后,丑事杀阵见得多了,人也麻了,经常嘴上在煽情,其实内心一点感觉没有,喜怒哀乐只是适时转换的表情。
一年半之后,就在泥潭雪地里打滚,白射冷箭,夜草军书。
两年后,大小事,他基本不再咨询文武,大家只需要按他的王言办事,也不再日夜焦虑被人造反杀掉全家。
三年后,四年后,已活成了一个脑子里充斥着阴谋算计的工具人、冷血夫。
世界是运动的,人会随阅历、眼界、认知的变化而变。他不可能停留在前世、初来。人是环境的产物,环境需要他先是一个皇帝,那就尽力干好这个工作。未来会变成什么人,就看未来要经历些什么了。一成不变,童话。
“在其位,谋其政。”圣人一笔带过,思考了一下,问道:“成德出师勤王,福也祸也?”
杜让能眉毛一扬,锤了锤床榻:“军政财富自专,何必听皇帝的?藩镇是肃代之际的无奈之选,必须取缔。人性反复,河北也不可不除。一旦赵人助国灭贼,朝廷欠了人情,使能中兴,他年如何复赵?无论用什么计,只要涉及瓦解割据,必反。还会背上刻薄之名。昭昭史册之上智者会看到:某年,赵人晋侯替携,天子削其地称兵讨之。使子孙再遇巢、朱这等大盗,谁来孤忠?成德,能不用则不用。要用,就不能想着我强你亡,反而要做好使河如带,泰山若厉的盟誓准备。把成德留给后人,若在后人手上造反,再除之。”
圣人沉默不语。良久,跳过了话题:“得报汝州反正,河南府丹书鱼腹,叛军局势隐隐然病生腹肘。若朱温暴死,叛军分裂,部分转附李克用、他镇,与我相抗。奈何?”
朱温活不长了,这是可以确定的。
其一死,局势发展有三种情况。一是直接跪。二是某个子嗣上位,或大将灭朱自帝,继续领导叛军。这两者,无论哪个应验,叛军分裂是可以肯定的,部分将领可能割据州县,表面投降。部分可能像孙儒、石达开那样出走,另找根据地。部分可能西来,诚心反正。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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