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昌县,即史思明被杀之鹿桥驿一带……”
林林总总问了几十条,孟温裕一气总结给朱温。他只负责拷问,区分对错、分辨真假是朱温的事。
朱温两眼涣散,盯着地上某处,良久,道:“李贼走哪条路?”
“答的是崤函古道,即长安至洛阳所谓的两京大道。”
朱温不语。
出关的路其实不止一条。崤函道从潼关到陕州这一段穿行于山地、丘陵、峡谷、河原之间,地貌于进攻方不利。大军前后相连十几里,途中遇敌难施展。容易出现前军打完了、战败了后面还在吃饭的闹剧。其次小路多,遭埋伏的风险太高。
以李贼的谨慎,多半不会走崤函道。
没办法,硬实力差距。朱温的血条着实够厚,一败潼关,二败蒲坂津,三败拒阳川,四败济水原,五败晋城,中间被下马贼杀到汴州城下撒过一回野,徐、郓、蔡一堆蟊贼造反。外部还有诸侯施压。换任何一镇,节度使多半悬首辕门了,但他还能维持得了局面。反观李贼,常战常胜声威一时无两,依然不敢大败哪怕一次。
他现在也是折磨。
单说李克用。迟迟不出兵,显然是在跟他谈条件。讨巢朝廷预付“忻、代观察使”作为定金,承诺“俟复长安,令赴河东”。这回给了河东幽州元帅、大都护、三公、拜他保举的刘仁恭为幽州节度使的定金,但合同最终内容“击败朱温给什么”还没谈妥。
上次是以河东帅位换其千里死战,这次呢?没地盘、官职可以交换的情况下,鉴于他俩的翁婿之实,能交换的或许只有后位、诸侯王爵位。二选一,你总要给一个。
换句话说,二者的关系已经从抱团取暖共抗朱温转化为了打死朱温怎么分润好处。你不分,那人家就河东观虎斗,当黄雀。李克用是莽,不是傻。虽然经常抽风给人当枪使,但不可能事事都当那个让你空手套白狼的冤大头,晋阳、代北、沙陀三大派系也不是木偶。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很煎熬。
给后位吧,内部一堆狗屁倒灶,各方利益摆不平。给诸侯王吧,也恼火。
因此,若与李克用谈不拢,李克用不出手,自己带着一众马仔单干的他几乎不可能选择崤函道这样一条高收益伴随高风险的路径——赢则兵临洛阳,输了回去当三辅节度使。
第二条路是出蓝田,走虢州的弘农涧。献帝奔洛的老路,好处是相对平坦,地貌简单,谁也别算计谁,小弟拉出来就是干。情况不对,你回陕州我回潼,点到为止。
最后就是走伊水河谷,两方在广大的伊洛盆地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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