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城垣民宅无数,人畜死伤惨重。从其他缘主那听闻,连皇宫都积水数尺,有寺人被淹死。大疫紧随其后,杀人数万,天子也染病了。”
尊嘟假嘟?丁会如遭雷击:“可得死乎?”
“不知。”
“天气如何这么诡异?”
“业债。缘主一路而来,岂不见金商州县千村万落生荆杞。自收金商陕洛,军吏焚城破门,尽迁其民。敢有不从者,皆杀之。运气好被安置在京西北。倒霉被分去凉州、鄯城………那就听天由命了。男女被驱不异狗与鸡。上津路,潼关路,新铺多少白骨。”
“其实也好。”却听丁会幽幽笑道:“长痛不如短痛。”
“有意思。”坐忘道捋着胡须:“还入关么?”
“没得选嘛。”丁会戚戚然:“总要不停换过活。”
“换过活?”坐忘道端起茶盏,抬眉道:“缘主神气饱满,之前的活法哪里不好?”
“也没哪里不好……”丁会嘴角抽搐:“只是像条狗,像个疯子死人罢了。”
“看缘主装束、心性、气质,是武士吧。”坐忘道打量着丁会,不咸不淡道:“还是个职位不低的武夫。也有这多烦恼?”
“我,我……”丁会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耸耸肩,嘿嘿一笑:“其实我是个哭丧人,哈哈,没想到吧?武夫嘛,也算。”
“哦?”
丁会轻叩着手指,继而“噌”一声。寒光闪烁,毫无征兆地,钢刀单手从右边出鞘,从坐忘道面前一划而过。一刹那,“噌!”看也不看,刀又横着插了回去。
站在背后的丁丽目不暇接,电光火石间只看见两个残影一闪而过,父亲和坐忘道中间的案上空中就已多了一缕飘舞的胡须。
丁会闭上眼,叹道:“也就手杀了2784个人,勉强当了个伪梁义成军留后,谈何职位不低。”
丁丽只觉一阵毛骨悚然,然后安全感爆棚。
半晌,老和尚慈眉善目:“老道杀了3009个。”
丁丽傻眼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和尚放下茶盏:“老道俗名李彦佐。宗室子弟,长庆初为中郎将。累除沧、郓、徐、灵、鄜五镇节度使。后来厌倦了杀戮,遂抛妻弃子蒸发人间,遁入空门。一晃五十年了。我那重孙李敖在河南为将,却不知他老祖还活着,在这个地方。”
“禅师与元和年间在洛阳作乱的史思明旧部圆静颇为相似啊。”丁会也大感意外,这可是和韩弘、田季安、王智兴、石雄、李晟同过时代的活化石:“只是圆静煞气难销,禅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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