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河宴想起了致生最后的叮嘱,开始担心两年后的了了是否能够顺利收到那把钥匙。
他不自觉地皱起眉,搭在竹椅上的手,轻轻地击打着扶手。他脑中不时地交替着连吟枝压抑嫌恶的表情,以及隔着人群与了了相视的那一眼破碎。
思绪太庸扰,他找不出线头,也理不清线团。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身陷困顿时,他刚抚平的湖面再一次掀起了比之前更巨大的波澜。
这就好像,他从书架里抽出了一本不属于他的书。他本该放回书架,任由别人将它带走,可他却因为窥见了这本书里的折痕与破损,心生不舍,想要将书里的褶皱揉平。
他不厌其烦的反复铺开,压平,想等整理好一切再放回书架。
可等着将她带走的人,因为他没放手,错过了她。而他翻开书录,却发现他的书房与这本书格格不入。
他们怎么看,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而他与了了的缘分,在他完成了致生嘱托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结束了。
这个念头,就像炉里燃得正旺的火,烧得他神经剧痛。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夜色浓厚,雨雾形成的云海弥漫着卷成了披在群山中的云被。
他抬手拂去沾湿他衣袖的雨丝,总觉得今晚胸口窒闷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多感知到了一份情绪那种撕裂的,压抑的,躁动到仿佛要摧毁一切的悲痛感。
半扇山风起,冷冽的夜风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伸手去拿烛台,打算吹灭。
恰时,一滴滚烫的烛泪,滴落在他手背上,烫得裴河宴不禁皱起眉,垂眸看向烛台。
烛火被风压熄了几秒,几秒后,它顽强地重新跃起。
裴河宴抹去那滴烛油,他忧心忡忡,抬眼望向黑黝黝的远山叠影,低声呢喃道:“别是她在哭吧。”
第三十九章
了了把连吟枝送走后,松了好大一口气。
为了庆祝彻底自由,她那晚还开了一瓶酒,和了致生一人一杯,喝了十几个来回。
楼峋微信里有事找她,结果等了一晚上都没收到回信,电话和视频也无人接听。他知道了了现在独居,生怕她是出了什么意外,连忙赶去老宅。
他在院外停好车,拿了大门钥匙,开锁进屋。大门的钥匙是了了特意给他配的,前段时间他频繁进出老宅,没有钥匙太不方便,便临时配了一把。
楼峋畅通无阻地穿过庭院,走到厅堂。
厅堂里,了了正抱着了致生的牌位喝得迷迷瞪瞪。瞧见他来,她还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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