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很久没住过人了。
我想估摸贮煤场上大煤堆的吨位,准备绕它转一圈,步量它的圆周长。
迈着大约等距的步伐,心里默记着步数,转到一半的时候,意外看到垂头坐在废弃的手推车车帮上发呆的曹老板,于是远远冲他吆喝了一声“老曹!”。
曹老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嗖的一下起来,抬起胡子拉碴的黑脸四处张望。
我走进前去,扔给曹老板一根烟问,山塌了多久,为啥不想办法清路?
老曹就着我递过去的火点着烟,耷拉着眼皮,哭丧着脸,一个多月了,你是来看老哥笑话的?
我笑着,你这老东西嘴里从来就没好话,我开车从这路过,忽然想起快一年没见过老哥,今年过年那场酒咱俩没分出大王来,拐过来想和你再约一场,没想到车开不进来了。
老曹咧咧嘴,勉强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哥哥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心思陪你闹酒。
我拍拍老曹的肩膀,让他情况。
曹老板,把自己修的道路堵得死死的山体滑坡,发生在一个月前。那凌晨三点多,自己被一阵惊动地的轰隆声从睡梦中惊醒,跑出去一看,当时就有想死的心,恨不得立刻冲进铺盖地的石雨中,让巨石把自己砸成肉泥。
老曹,自己今年过年前囤了些煤,卖了个好价钱,明年过年期间想旧戏重演,所以九月份后,生产的煤一吨都没往外卖,想攒到春节多赚点钱,没想到却吃了这么大个瘪。自己借钱给民工发工资,挖出的这三千多吨煤,运不出去和垃圾有啥区别。
曹老板的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我却在心中暗暗:该!谁让你过年时那么心黑,凭空白讹了我一万钱,这下遭报应了吧。
因为给军哥承诺了保证不耽误专列装煤,而当时宝龙矿的存煤量不足,正在加班加点出煤之中,我担心生产过程中有可能发生意外,失信于军哥,所以提前向曹老板买了一千吨原煤作为预备。
当时老曹看我求煤心切,也知道我别无选择,竟然坐地起价,硬生生把市场价七十五块钱一吨的煤炭,以八十五一吨的价格卖给我。
自己煤窑春节期间出煤量稳定,从曹老板矿上调的一千吨高价煤最终没有用上,春节后被我以七十五块钱一吨的价格,卖给了古城焦化厂,加上来回倒腾的运费和装卸费,自己在老曹身上吃了两万块钱的哑巴亏,当时我很不忿,和老曹拼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面对别饶不幸要有同情心,不应该有幸灾乐祸的想法,但我确实瞧不起老曹这种心眼太,爱占便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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