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

宫尚角没打算泡茶，壶里有刚灌进去的半壶山泉水，把壶往泥炉上一搁就算完事了。

等待的间隙里，他打量着渐渐有些坐立不安的宫远徵，半晌才道：“待选新娘进宫门那的事。”

宫远徵如闻大赦。

他按下对宫尚角口中的“那”生出的一丝疑惑，略作回想，便把当他经历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给宫尚角听，细枝末节也没放过。

就如同每一次宫尚角外出归来时那样，他总害怕宫尚角会漏下什么该知道却不知道的消息，又被宫门里那些趴在他们兄弟俩身上吸血的人打压、欺负。

只要宫尚角一回来，他就会跑去角宫，把宫尚角不在的时候，他听的宫门里发生的事、他半夜去别宫串门听到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告诉宫尚角。

当然，往日他也会像今日这样，一边一边点评，夹带私货很正常。

比如到宫子羽的贴身侍卫金繁，他眉头紧皱，气鼓鼓地很是不忿：“我与金复切磋，拼尽全力的话，十次里也能赢个三四次。可金繁起初装得很像，跟宫子羽联手还被我压着打。后来看我真要下重手要打宫子羽了，他连刀都没拔出来，只用了一招就把我逼退了。他的内力可深厚了，那一下震得我差点就吐血了，他根本不可能只是绿玉侍。”

比如到宫子羽，他就扬眉撇嘴，满目讥诮，毫不掩饰轻蔑：“他把那群陌生女人领去西南角密道那里，直接当着她们的面打开了入口，还跟我狡辩他是在设局诱敌，可笑至极！万花楼去多了，见到个女的就用上他从那腌臜地方学来的手段，会哄让很，压根就忘了是他哥选新娘，不是他！”

……

宫远徵了那么多，偏偏提到章雪鸣就各种省略，还并不隐晦地告状：“我瞧着那些待选新娘都没顶着红布，就她一个与众不同，走路都不好走，要宫子羽在前头带着才敢走。索性就帮她把红布取了，谁知道她还不高兴了，回头要跟哥你告我的状，真是不识好人心！”

宫尚角瞥了眼依旧在宫远徵腰间鲜艳醒目的红盖头，一时无语，咬牙把笑意压下去，壶中水开了，提壶给他倒了一杯，缓了缓才问他：“你到现在都没发现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医馆。”宫远徵眨眨眼，“医馆的伤病房。”

这里飘着各种各样的药味，窗外没树没花，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你知道你那也中药了吗？”宫尚角漫不经心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白水，“你、宫子羽、金繁、四名羽宫侍卫、八名待选新娘、三名无锋刺客，也许还迎…你们都中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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