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就让我怀疑我的一切真实与否?照你这么说,我在梦里的那个世界也不是真实的啊,我只是个副本里的npc罢了。在你们那些玩家看来,可能也就是一串数据,或者别的什么?但我会因此否认自己的真实存在吗?”
“不会。”
程烟亭道:“真实和虚假,看的可不是这些。”
黎渐川没想到程烟亭会这样回答。
这话从程烟亭的嘴里说出,总感觉怪怪的。
但仔细去想的话,也确实在理。
他的一切是真是假,还有谁能比他自己更清楚?
幼年的夏日雨,少年的山上风,和后来堆叠到躯体上的错杂疤痕,都是真实的。
他可以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它们。
但如果是这样,是否也意味着,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他永远无法再见到这个名叫宁准的男人?
毕竟,宁准没有成为基因库休眠舱里的一员,仍留在地球上。而他,却已随“潘多拉号”迷失在了太空里,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时间,莫名的酸涩汹涌挤出,鼓涨着黎渐川心脏一般的“核”,闷闷发疼。
情绪低落下来,黎渐川没再多说什么,只暗中抓来了那份资料的信息流,将其纳入自己的信号汪洋内。
这是他第一次利用信号生命的身份,做出这样无视“潘多拉号”规矩的事。
他有点心虚,布好防护,便赶紧从这片基因库附近离开了。
程烟亭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和他聊得没趣了,便又奔着陈暮寒去了,摇头摆尾的,不知又在说些什么。
“潘多拉号”在寻找信号生命母体的路途上耗费了足足十八年。
从第三年起,飞船上还未升维的人类就开始交替进入冷冻舱休眠。
没有谁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遥远而神秘的母体,休眠是必须的,否则还没等找到母体升维,大部分人类就可能因寿命的短暂而就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