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作废。孙传庭作为驻在沈阳的同时挂着兵部和都察院衔的文官,就是勘验这两个人头的第一道关卡。
“脑袋呢?”杨涟问道。杨涟在验人头这个工作上,已经获得了近似于权威的地位。他的战斗性非常强,兵部那些负责审验人头的官吏根本不敢乱卡他验过的脑袋以索要好处。而且他是名满天下的廉吏,谁的礼也不收,谁的饭也不吃,只凭着心里的一杆秤办事,还很受皇帝的信任,想弹劾都没处下笔。因此,他来之后没多久,熊廷弼就把这活儿全交给了他了,只负责签字用印。
“已经砍下来了,就挂在市口悬着。”孙传庭回答说。
“挂在市口干什么?”一般来说,人头砍下来之后都是用盐埋着放在衙门里的。挂在外边儿不仅容易腐烂,还可能被飞禽啄吃,破坏人头的关键特征。
“用来震慑城中的暗探!”贺世贤用手掌拍了拍奉、虎二堡的位置,眼神里仿佛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精光。“奴贼马探的活动日渐频繁,城里也不安生。奉集、虎皮二堡附近,更是收到了不少敌军侦探我方军情的线报。那张老野猪皮要有大动作了!”
“你看起来很兴奋?”杨涟微微蹙眉,问道。
“当然!”贺世贤说道:“自开、铁失陷落以来,我未有一日不思复土。努尔哈赤若是倾巢而出,我便在这沈阳城下与之死战。以洗我清河一路‘不敢战,不能战’的骂名与屈辱。”
所谓清河一路,就是萨尔浒之战时,李如柏率领的南路军。因为这一路的进攻路线,是从清河出鸦鹘关捣巢赫图阿拉,所以贺世贤便将之称为清河一路。
万历四十七年三月四日,南路军收到杜松、马林二部冒进惨败,刘铤部被围攻的消息、当时还是副参将的贺世贤,向总兵官李如柏建议,请他允许自己率精锐先行一步,火速与刘铤部会合,以作驰援。但李如柏坚决拒绝了,他将贺世贤等人的战心强行按下,直到杨镐的撤兵令于两天后送到南路军营。
这个不战而退的决定,不仅让李如柏身败名裂,几乎被朝议逼得上吊自尽,还使得贺世贤耿耿于怀。很多和他相熟了大半辈子的人就这么死在了萨尔浒的冰天雪地里,连尸体都收不回来。开原、铁岭二城相继沦陷之后,贺世贤更是一肚子的鬼火没地方泄,只能借酒浇愁。有段时间,贺世贤过得简直像个行尸走肉,晚上不喝酒甚至睡不着觉。他本来就好酒,这么一喝直接把自己弄成了重度酒精依赖。直到孙传庭按照熊廷弼的指示,按着贺世贤的脑袋逼他戒酒。他才在勉强在宛如火烧一般的戒断反应中逐渐摆脱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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