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躬身透过半掩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待确定朱家贞确实在里边儿之后,才用指节敲击门框。
“老家宰。”朱晖一边敲门,一边堆砌起满脸的笑容。这笑容里讨好之意比之先前的门房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家贞听见呼唤,先放下手里的账册和用白水晶磨制而成的叆叇。他循声望去,却没太看清。朱家贞又眨了眨眼睛,待视线稍凝才试探着问道:“是小十二回来了吗?”
朱晖没有得到进入的许可,所以朱晖就只敢站在门口回应。“老家宰,是孙儿。”
朱家贞和朱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因为朱家贞的年龄够大、辈分够高,所以朱晖这一辈以及辈分比他还低的仆人在面对朱家贞时,都自称孙儿。
朱家贞是成国公府中最老的那一批人了。早在嘉靖四十一年,朱家贞便被人牙以五两银子一个的“批发价”卖进了成国公府。那时的成国公,还是第七代公爷朱希忠。
自朱希忠于万历元年九月病卒之后,成国公一脉的传承就进入了快车道,从万历二年到万历三十九年的短短三十七年间,成国公的爵位经父死子继、侄死叔继等程序快速传了五代,直到朱纯臣袭爵,这爵位的传承才稳定下来。
公爷不断迭换,老仆稳如泰山。近一个甲子过去,朱家贞也水涨船高地成了成国公府中地位最高的“老家宰”,统管府里的大小事务及一切收支。
“呵呵。”朱家贞轻轻一笑,招手道:“进来坐吧。”
“好嘞。”朱晖这才推门进去搬凳子。
朱家贞的视力不好,不管是近了还是远了都看不清楚。一般人来大账房找朱家贞,总会坐得很近。因为坐近了,朱家贞还能靠着叆叇辅助视力。但朱晖从不这样,他总能找到合适的位置,让朱家贞不必靠外物也能看清他的脸。
“什么时候回来的?”朱家贞的语气慈祥得仿佛一个和孙子闲聊的祖父。
但朱晖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嘴唇有些发干,于是本能地咽了口唾沫。“孙儿昨天下午就到武清了。”
武清是顺天府通州下的一个县,自天津北上进京的人若是不赶急路,或者没法在天黑闭门前进京,就会在武清落脚等待天明。不过朱晖在武清落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这趟行商赚得的银子和先前支用的本金一起,存进到成国公府开在武清的钱庄。这些事情都是朱家贞事先就定好了的,朱晖只能按部就班地执行。
朱晖从怀里掏出一张钱庄开给他的凭据,递到朱家贞的面前。“老家宰,请您老受累过目。”
朱家贞又拿起水晶叆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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