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早知道他这么凶，就不和他谈恋爱了……”

迟晏的声音软软细细，充满了委屈和懊恼，仿佛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甚至刚说完，就无助地闷哼一声，瞳孔发直，颤抖着又高潮了，手脚无力地软在床上，绵长地喘气，并不像还有力气撒谎的样子。

关皓猛地攥紧了手指，迟晏不想和他谈恋爱，那他想和谁谈恋爱？

还是想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享受男人们的讨好，却一点责任都不用负。

呵，关皓冷笑一声，做梦呢坏兔子。

“是吗？”

关皓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不和我谈恋爱，你想和谁谈？”

迟晏听见了关皓的声音，就转过头来看他。

他那张腻白的小脸有些凌乱，眼睛哭得湿漉漉的，抿着唇不说话，就有了几分被欺负惨了却无力反抗的柔弱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怜惜他。

殊不知平日里都是他先找事任性，实在惹得关皓生气了，才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迟晏根本没回答关皓的话，甚至不断地往后躲，一副真的被干怕了的模样。

关皓眼底一沉，硬是把人抓了回来，按坐在自己腿上，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第二次了，刚交配完的男人一丝一毫都受不了迟晏的疏离，可他却偏偏接二连三地做出远离的举动。

“你再躲试试？”关皓警告道，“你惹了多少事，罚你几下还闹起脾气来了？”

“哥哥……”迟晏咬了一下唇，皓白的牙齿搭在饱满的红唇上，印出一个个小小的齿印。

他无辜地看着关皓，就像自己是真的怕了，而不是故意在气他。

这个男人其实很难挑出错处来，虽然沉默话少，但他五官深刻英俊，与任何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责任二字从不逃避。

在迟晏面前，几乎是百依百顺，只要迟晏要的，什么都能答应他。

就连疫苗这种事，都能硬生生帮他挡下来，说了只能抽一次血，甚至没让迟晏亲眼看见。

迟晏怀疑如果他自己是治愈系异能者，一定不会这么小气。

——但他管迟晏也管得很严，在床上很凶，而且怎么都喂不饱。

迟晏认为虽然自己有错在先，但让他肆无忌惮地玩了几天，早已仁至义尽，关皓要是还想继续这样毫无节制地在他身上逞凶，是绝对不可能的。

明明是自己说出了渣男反悔的话被抓包了，可迟晏却委屈极了，他赌气一般地说，

“就是不想谈了。我跑都跑了，明明可以不回来的，就因为想见你……”

关皓没接话，虽然他早就找到迟晏了，他自己不主动回来，也迟早被抓回来——但迟晏确实是主动回来的，这让关皓的怒火很少地消散了一些。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还撒谎骗你怀了宝宝对不对？可你那时候明明和那些人纠缠不清……”迟晏抓着关皓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牙印，而关皓连眉都没皱，

“我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才撒谎说有宝宝的呀……如果你知道你会气到这样惩罚我，我，我就不撒谎和你谈恋爱了。”

他的睫毛抖得厉害，咬着嘴唇一抽一抽地哭，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干的所有坏事都说成了是为了靠近关皓，甚至跑了都主动回来，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关皓看着他我见犹怜的模样，明知道迟晏又在卖乖装可怜，可见到他软乎乎腻在自己怀里就忍不住心软，而且他确实主动回来了，也主动答应了可以谈恋爱。

关皓叹了口气，是了，只能惯着他就对了。

可下一秒，迟晏就说出让他额角青筋直跳的话，

“你这么凶，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不和你谈恋爱了，我们分……”迟晏未说完的话在关皓严厉又阴鸷的眼神下乖乖噤声。

“不要乱说话。”关皓警告他，“没有下次了。你乖一点，我自然不凶你。”

迟晏不说话了，轻轻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一副只是因为害怕而屈服的样子。

又躲！？迟晏黏糊惯了，再装再任性，也不忘记撒娇，现在一副避而远之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关皓好歹忍住了再次一把将他扯回来的冲动。迟晏今晚说了很多次，‘不想谈了’，‘早知道就不和你谈恋爱了’，‘不喜欢你凶’，甚至连分手都差点脱口而出。

他是在故意气自己，还是真的不喜欢？而且……迟晏从来只会在撒娇和求饶的时候说一说喜欢哥哥，也从没正面回应过他的感情。

关皓闭了闭眼，不让自己深思，反正迟晏喜不喜欢，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关皓喂迟晏粥，他就乖乖地张口，一口接一口，既不闹着要关皓帮他吃几口，也不粘着关皓撒娇，独立乖巧得不像话。

——就像一只被猎人强行留在身边的白鸟，仍旧美丽，却闷闷不乐。

“那你喜欢怎么样的？”关皓忽然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原

以为得到了迟晏就够了，可见到迟晏不开心，还是想哄他。

只要迟晏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他也不是不能改。

迟晏被问了一句，他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他喜欢怎么样的？

他怎么说得上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但被关皓吸引了也是真的。

可既然关皓这样问……

迟晏眨眨眼，很乖巧地回答，

“你这样的就挺好呀，哥哥。”多少有些敷衍了。

关皓冷静地凑上去舔了一下他唇角的食物残渣，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你不是不喜欢吗？”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只要迟晏说得出来，他都可以按着迟晏的喜好做到。

迟晏一句我喜欢的呀差点脱口而出，可是想到这男人几天来对他做的事……

他脸上带着纯良的笑容，无辜地说，“我喜欢乖的，听话的，温柔的。”

关皓又喂了他一口，迟晏心情似乎有了些好转，含着勺子舔了两下才让他收回去。

“像柳绍一样听话吗？”

迟晏一愣，想不到还能在关皓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柳绍这个活生生的前男友，绝对是关皓心里的一根刺。

他早就学乖了，不能在关皓面前提起前男友。

而且，迟晏忽然想起，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得到柳绍的消息了，他和关皓谈着恋爱，既没有想起柳绍，可柳绍却也没有来找过他。

他惊惧地看了一眼关皓，这男人在他面前向来端着形象，只展示最好的一面，可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他该不会把柳绍……？

他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打压起情敌来向来不留情面，却没想到他居然狠到把人弄死了？！

仿佛看穿了迟晏在想什么，关皓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我把他派去中心基地了，你要是喜欢他那种类型的，可以去中心基地找他。”

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一副只要迟晏喜欢，做什么他都能接受的模样。

迟晏笑着咬嘴里的粥，就像在咬关皓的肉，他当然不喜欢柳绍。可这男人明知道只要疫苗不研制出来，自己绝不会靠近中心基地一步，才说出这样故作大方的话。

“那你还是别喜欢我了。”

最后，关皓把碗收了起来，坏兔子任性又花心，还喜欢“温柔、听话、乖”的男人，怎么不直接说喜欢能容忍他出轨、养鱼、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呢？

关皓冷着脸，想到柳绍，倒是符合了迟晏温柔、听话、乖的标准。

男人沉着脸看了一眼赤裸坐在床上正在无辜地看着他的迟晏，想再干他一顿，但想想他那对自己来说绝对算得上苛刻的择偶条件，好歹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