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打着补丁,不大合体,肩膀松松垮垮,袖口卷成了豆腐卷。
沈瑜低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十分失礼,立刻出声道歉:“抱歉。”但他的手仍未松开对方的胳膊。
小胖子立刻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眼里是与年龄不符的狠厉与毒辣。沈瑜看出了那份恶意,愣了一下,才小声解释道:“白天不能露面的,我们还没出叛军的地界,叛军白日里会抓人哩。赶路只能夜晚。”
“……”小家伙欲言又止,瞪他的眼神仍是凶狠的,可是手上却泄了力道,往墙角一缩,摆明是将沈瑜一番话听了进去。沈瑜看在眼里,松了口气。他既不想这个路上捡回来的小兄弟出事,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善举牵连了一家人。
沈瑜才十岁,但是在这个家里,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祖父说,他是长房长子,是承重孙,须得将沈家担负起来。
沈瑜一直以此要求自己。自打汴州刺史张继才反了之后,他们一家人从齐州济南郡一路南逃,未防着被叛军或是劫掠的鲜卑人掳去,只能连夜赶路。老人小孩都难免体力不支,食物不足,连青壮都未必吃得消。沈瑜一路照料弟妹,丝毫不敢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