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晚来风归来,付云中没有去玄明宫暂住之处,而是回了东门小瓦房,他住了好些年的简陋地方。
雪停了好几天,今日夜深了,反而下起了细雨。果真春来了。
还在城门前大道上走着,隔着段距离便瞧见道还未来得及威猛,却已比同龄人高挑的少年身影,着一身飞字辈弟子衣衫,顶着把白油伞,正在自己黑了好几天灯的小窝门口偷偷张望。
付云中一愣,加紧脚步,还未出声,来人也发现了付云中的靠近,似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付云中又一愣,顿了脚步,心头反而乐呵了,也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少年逃得越快,付云中跟得越欢。两人你追我赶好一会儿,都怕遇着常年换班巡逻的云墟弟子,绕着云墟城墙跑,都快进林子了,付云中忍不住啧了一声开腔:“小子诶!不知道爷爷是一个不高兴就能将天王老子关在门外苦等一宿的付云中么!话说老子的养育之恩你还没报呢,你还跑!!”
少年闻言,终于不跑了,停下来又想笑又想气,干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俯身吭哧吭哧喘气。
这会儿总算能看清少年面貌的付云中更得意了。
十六七岁,面容尚未长成却早露英挺,比桑哥更为明显的外族人形貌。果真是这孩子。不是飞松是谁。
飞松和桑哥一样,自称为避西域吐蕃回鹘等国连年战乱而逃难来云墟,也就两年多些光景。亦因此,飞松虽因资质上佳而被云墟看中,在两年前举行的撷英会中被收入云墟武尊关门,可武尊向来很少亲自传教,其下中原弟子又不大肯与他亲密,外族同乡更是嫉妒他天资聪颖,甚而本就负责看管指导年幼及未入门弟子的众管带也生怕卷入外族纷争,或教会了外族人功夫,有朝一日反借此欺压中原人,也多对他不闻不问。
只有飞声不一样。
他待飞松好,飞松便更愿与他亲近。
虽说飞松孤身一人,在这云墟城里可谓爹不亲娘不爱的没人搭理,自然不会多事,照顾起来算是很方便,可飞声诸事繁忙,转手就将飞松丢给了付云中照料,也有大半年了。
“现在的崽子们怎么都一个德行,一个比一个不坦诚。”付云中整了整呼吸,“你老实说就好嘛,是来找你大师兄的,还是来看我的?”
飞松张了张口,也不知纠结个什么,好一会儿也没蹦出个字,转眼又瞧见自己手里的伞,似这才发现还带着这玩意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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