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回头,放眼看去。
飞宏,飞星。不算太远的队伍最前方,跟在诸尊之后,骑在骆驼之上的飞声和飞松。
和礼尊都隔了些距离,两人之间也隔了些距离,各自身处人群之中。
亦或,是被已全然分不清听令于谁的诸云墟弟子们包围、保护、监视、押送。
甚至包括诸尊在内。
微妙而紧张的气息,更是叫本已急切的队伍近乎急躁。
忽地,人群中传来惊喜轻呼:“哎?瞧!是师兄们出沙关接我们了吗?”
出声的是个应试弟子,对疲惫而未消惊惧的应试弟子们来说,这一声如石子入水,立即引了一阵骚动。
“呀!沙关前头,真的有人!”
“是师兄们吗?不是说未等我们回关,不得私自出关吗?”
“是我们拖得太久,不放心,出来查探的吗?”
重山亦随之看去。
越过队伍最前头的车马人影,恍惚便能在拂晓晨光下,瞧见巍峨古旧的沙关城楼之前,一字排开的点点黑影。
不同于众小弟子的欢呼雀跃,重山眸光如星,眉头却沉了下来。
前头帐篷车中的礼尊,也沉下了眉头。
对着一旁弟子的询问,老人平静地道了一句:“全员戒备,继续前行。”
沙关之前。
日头已升,立见灼烈。
沙关之前,不过百丈,云墟弟子们驻足,重整队列,已个个覆上了一层汗。
不是因了日头,更不是因了疲倦,而是因了他们终于可以足够看清,或说早已看清,此时终于再次确认,沙关前头等待他们的,不是自家兄弟。
甚至不是自家族人。
虽是穿着唐人衣饰,但轮廓清晰,鼻挺颧高,脸色酱红,一色用字、申字型脸,早已列阵马上,执兵带甲,以逸待劳。
不下三百吐蕃精兵!
还是狄人最叫人如噩梦般惊惧的骑兵!
不论人数、体力、战备,皆占了云墟的上风。
礼尊自帐篷车中被搀扶而下,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其余诸尊分列两侧,亦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