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冷着脸,装作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高声道:
“谁是你燕国相邦?
“汝倒行逆施,比夏桀商纣还要暴虐!
“吾宁死!也不为燕臣!你杀了我吧!”
燕王喜嘴上说着“公子说笑,公子说笑”,心中大骂竖子!伪君子!
他抄一个昌国君府,就是暴虐。
那威胁要燕国秦弩飞如蝗,秦剑落如雨的某竖子就不暴虐了?到时死的人比百个昌国君府都要多!
现在还假模假样地求死。
那当初在燕王宫就不要威胁啊!
燕王喜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陪着某竖子演戏,姿态放得极低。
好说好商量把某竖子请出驿馆,送出蓟。
蓟的城门口,人一直是稀稀拉拉的,今天却呜呜泱泱的。
燕国游侠在节侠田光带领下,庆祝长安君脱离樊笼,重获自由。
还有诸多慕名而来的方士、学子,要拜在嬴成蟜麾下为门客,任凭驱使。
嬴成蟜从车厢出来,站在车前室。
身前的驭手回望,看着少年投来敬仰与向往的眼神。
驷马高车上,嬴成蟜四下扫过。
来迎接送行的这些人多是衣着光鲜,穿着丝绸所制的衣服,上面好多还有精美的刺绣。
一个个笑逐颜开,面色一半是健康的麦色,一半是纵欲过度的憔悴。
而在三十步外的远处,一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男童吃着手指,赤着双脚,好奇地看着他。
大眼有神,小脸蜡黄。
男童的手被一个男人牵着。
那男人面为菜色,身上穿的褴褛黑衣不知道是麻、还是褐、又或者是动物毛皮。
男人同样赤着脚,一步一个脚印带着男童走远,自始至终没有望过来。
嬴成蟜脑袋转动,看到了更多赤脚。
他不需要去近前看,就知道那一双双没有穿履的脚上满是皲裂。
他早就在蓟游览过,知道这座燕都百姓是什么模样。
他胸口有些堵,像是被整座燕都的赤脚踩踏了一遍。
他谋算的那些所谓大事,他名扬天下的贤名,与百姓其实都毫无关联。
诸侯攻伐,列国纷争。
有志者谋求一统中原,无志者愿想守成享乐。眼光高远的上位者,视线看不到身在底层的下位者。
百姓哪有心啊?
怎么说,怎么走。
为了活着,让做甚做甚。
国家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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