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润了一些。
张良观之,心下却是一沉。
沉疴(ke一声)之身,哪里有多余气血能在脸上显现出来呢?怕是回光返照!
“王上。”张良跪在地上,急切地道:“父亲今日形体有异,可否改日”
“放肆!”张平看不到人,干枯的手指顺着声音指着自己的长子,喝道:“出去!”
“父亲,你”
“我让你出去!”
张良身子颤抖,应了一声“唯”。
自地上爬起,踉踉跄跄走出屋子,唤来下人吩咐将弟,母等人都唤来。
下人匆匆而去。
张良守在房门外。
泪水流下,俏脸带水珠,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荷。
韩王然不通医术,但却看出来自家相邦似乎挺不过去了。
他心情复杂。
既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痛彻心扉。
明知道张平眼睛看不见的韩王然还是笑了笑,回望了一眼刚刚关闭的门扉,道:
“子房之美,我看甚于赵国郭开,楚国宋玉。”
张平呵呵笑着,似乎是受到王上赞誉而欢喜。
老人指着自己两个无神的眼睛道:
“我这两只眼睛早就看不见了。
“王上说美,那就是真的美了。”
君臣两人就此开始聊闲话,说说哪家子侄有出息,说说新出的铜管舞好不好看。
公子成蟜入韩,韩王然心中明明很急,但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口风也是很紧。
张平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松了,病痛似乎在这一刻都离他远去,这十年来就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于是他知道大限到了。
他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次是熬不过王上了。
他还想要给家族留下点时间,在生命的最后和儿子们告个别,沉不住气了。
“王上,臣听说吕不韦在赵国邯郸大显神威,但不知道详情,能给臣说说吗?”张平主动询问。
其实他早就通过张良的口知道了,他们张氏的势力虽然多在韩国,但这种公开的事情还是很容易查到的。
韩王然也知道相邦早就知道,但他装作不知。
相邦问,他就答。
将邯郸的事,和最近燕王喜通报天下为公子成蟜、乐间澄清的事,还有燕国假相将渠受枭首之刑死后为野兽啃食尸骨无存的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张平静静听着王上说了一大堆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在临死之前,他也没有半点急躁,中途没有一次打断没有一次让王上加快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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