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憔悴损
又要点兵了。
汉子轻轻叹了口气,提着两个箱子走进后院外的桑林。他挖了一个深坑,东张西望的把家产埋下,又把土填回去踩紧,并铺满草。
做这一切之前,他把奴隶包特丰、格林和妻儿都远远支了开。眼下家里就他一个寡人,不可能被谁看见他藏钱。
这些是他这几年挣的赏赐,分的战利品。比起中军不算多,比起平民却着实不少,让他非常不放心交给妻子。大概男女不分贵贱,有了皮囊便有欲,饿了吃,乏了睡,浑身燥热有点痒,自然想寻人捅一捅。妻子也是人。若自己迟迟不回来又或做了汴贼刀下鬼,婆娘与人私通解解渴,汉子也能理解,就怕婆娘耐不住寂寞偷完人还卷钱跟野夫跑。
这不是庸人自扰,杏村发生过。马三郎从前线拉回来刚下葬,内人就赚了抚恤抛弃嗷嗷待哺的稚子与狗贼远走高飞。马三郎的老娘到丹凤门上诉,其乡人袍泽也到场说话,圣人接见后,遂遣司隶校尉搜捕狗男女,剥掉衣服公开处死在灞桥,这才帮马家追回财产。
也就他了。
换个皇帝呢,有那么闲心过问苦哈哈的家务事吗?
生活的苦难教会了汉子许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事事指望别人。人能依靠的其实只有自己。种种事,也只有自己未雨绸缪才好使。
汉子对着桑林最后凝望了一小会,心事重重地朝院落大步走去。
“主人,您几时回来。”在庭院的琵琶树下缓缓坐定,被喊回来的包特丰、格林谄笑着问道。
“也许个把俩月,也许一年吧。”汉子盯着地上的蚂蚁。
他本来打算把包特丰、格林带着一起。这样不仅能让奴材分担一部分琐事,在营里生疮害病也有人照应,还能给圣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洗衣,打扫战场,搬尸体,挖沟啥的。可惜圣人不允许,军书说得很清楚:中外诸军,一律不准携带家僮。
汉子只得作罢。
他倒不是担心包特丰、格林逃跑。
朝廷在五月颁布了逃人法,规定被俘后被军人充佣的虏兵只要逃跑,谁抓到就归谁,逃跑五次以上堕为恶人。包特丰、格林在内地举目无亲,脸上还有记号,京兆都跑不出。
这种蠢事,相信两人也有数。
让汉子焦虑的是他藏在桑林里的存款。万一被这两个狗奴材发现了,被俩人故意或不小心泄露给了婆娘,被婆娘偷偷挥霍了怎么办?
罢了,只要有命在,皇帝不换人,什么都会有的。
在包特丰、格林的侍奉下佩戴好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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