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这家酒馆认识的酒友之一,程延寿。
因为程延寿在家排行老六,所以熟悉他的人也称呼他为程六仔,或者六仔哥。
“六仔哥。”自古以来,礼都是不下庶人的,陈伟业只微扬脑袋再打个招呼就算是见过礼了。
“二蛋子。”程延寿咧着嘴嘿嘿一笑,接着将一根凳子拉到陈伟业的身边。“你要了什么?”
“还是老样子,一壶酒和一碟下酒菜。”陈伟业说道。
“什么菜?”程延寿坐了下来。“盐煮笋。”掌柜接上茬,并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大号的圆身窄口的陶制酒壶,拔下壶口的塞子之后,他并未立刻往里边儿灌酒,而是先倒过来轻轻地抖了抖。
掌柜这是在向陈伟业表示壶底没有水。做买卖讲究一个诚,要是连卖个最廉价的白酒还要往里边儿掺水,那真就是砸自家的招牌了。
陈伟业点过头,那掌柜才揭开酒罐的盖子,并用竹制的大号酒勺从里边儿舀出小半升酒缓缓地灌到那个陶壶里。
“既然二蛋子要了笋子,那我就要豆子吧。”程延寿同样从怀里摸出五枚铜钱。他并不像陈伟业那样直接把铜钱扔到柜面上,而是一枚一枚地将之排到了掌柜的面前。
“好嘞。您稍等一会儿。”掌柜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拿钱。
掌柜捏着壶口,举起被灌得满满当当的酒壶,在陈伟业的面前轻轻地晃了晃。问道:“陈二爷,要温一温吗?还是就这么喝凉的?”
“凉的就好,我现在火气大,得浇一浇。”陈伟业话音刚落,掌柜便将那个酒壶和一个装酒用的小陶碗放到了他的面前。
“那程六爷呢,也要凉的?”掌柜转头看向程延寿。
“我没有火气要浇,还是给我温一温吧。”程延寿笑道。
“好嘞。”掌柜点点头,转头朝着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声。“来个人过来温酒!”
喊罢,掌柜才从柜面上扫走程延寿的五文小平钱。“呦呵,还有个隆庆通宝。”
隆庆朝的持续时间不仅远短于嘉、万二朝,而且年均的铸钱数量也比不上这两朝,就比如隆庆元年一整年,南、北两京一共铸了二万贯铜钱,只当的上嘉靖时两京平均年铸额的一半。因为隆庆通宝相对罕见,所以每次收到,掌柜都要小小的叹一下。但叹归叹,一个铜子儿该值多少价也就只值那个价,市面上不会因为某种钱比较稀有,就把一文钱当作两文用。
“谁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气啊?”程延寿问道。
陈伟业敲了敲柜面,用手势示意掌柜再拿一个碗给他。掌柜会意,直接就将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