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送钱粮还是运原料,但凡是援辽的船,都该有海防营的人随护押送。那些个海防营的官儿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海防营目前缺员严重,贪腐成风,操练尽废,器械腐朽。靠他们给咱们撑场面,怕不是要把自己给撑没了。”
孙承宗暗自心惊。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海防营的问题有多严重,三卫烂成这个样子,那么以卫所兵为主要兵源的海防营糜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真正让孙承宗感到的心惊的,是东厂那隐秘又好像无处不在的触角。若非孙月融主动找上门,孙承宗还真就完全不知道东厂几乎把北塘渗透了个遍。除了那个问题,几乎什么都能答,而且一开口就是“我们的人调查发现”“我们已经查到”这种话。
北塘饷部如此,中卫抚台又当如何?
如果东厂真的渗透了中卫,那么这个渗透行动到底出于是崔文升自己的安排,还是因为皇帝下了令?如果是后者,那么这到底是为了防范未然,还是皇帝已经开始猜忌自己了?
联想到最近刊登在邸报上的那篇全文摘录的徐光启奏疏,孙承宗突然觉得有一朵掌状的乌云正笼罩在自己的头顶。尽管此时此刻,窗外晚霞耀眼。
孙承宗很像把这些疑问全部搞清楚。但这些问题他一个也不能问,一个也不敢问。他低下头,瞥见了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又坐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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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将至。天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红,那是初晨新阳的颜色。
营中的大鼓被人敲响了,这是起床的命令。
很快,天津巡抚标下正兵营的士兵,便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按照营中早有的规定,收拾着装,拿起兵器,迈着相对整齐的步伐,来到新建的校场集合,准备点卯。士兵们按次序排列,不多时就在点将台下完成了集合。
又等了一会儿,卫城的方向传来了更加沉闷的鼓声。卯时到了。
通常在这时候,年轻的管营游击茅元仪会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登上点将台,然后把着佩剑默默地看完整场点卯。但是今天,茅元仪竟然退到次位成了随从,和那些亲兵一起,簇拥着两个没着铠甲的人走上点将台。
台下的士兵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穿绯色文官袍服的人。然而却无人知晓与孙承宗并肩而立,身着一袭素衣的那位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孙承宗无意向官兵们介绍孙月融的身份,他只向茅元仪微扬了一下脑袋,点卯就照常开始了。
“您老这标营的军容看起来还真是板正。”孙月融大声恭维道。
“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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