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看过“钱谦益”这三个字了。万历三十八年的庚戌科,王徵也是来了的,虽然无缘殿试,但也留到了最后,用复杂的心情看了金榜。王徵的恍然让文震孟的心头松快了不少。他拍了拍弟弟的肩头,让他去其他地方坐。接着,他又引导王徵在文震亨腾出的空位坐下。座位传导,文秉和文乘也都默默地给自己降了一位。
王徵主动向钱谦益敬酒,并问:“敢问受之兄,现任何官啊?”这一句算是没话找话说。钱谦益是一甲探,考取之后必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钱谦益身上穿着七品官服,显然还没能走出翰林院。
没承想,钱谦益竟是苦笑说道:“不才闲居十二年,去年蒙圣上恩德,得起复翰林院编修。”
钱谦益虽然考得好,但他的仕途很不顺。
万历三十八年,时年二十八岁的钱谦益再举中第,得翰林院编修。不过,钱谦益立朝前后仅旬月,其父钱世扬过世,钱谦益回乡丁忧守制。按照惯例,守制三年后,也就是万历四十一年,钱谦益就该返回朝廷续任原职。
这一年,内阁还是当年点选钱谦益的主考官叶向高在当家。可当时,身为座师的叶向高完全没有心情关注这位弟子的起复,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福王之国”这件关系到国本的大事上。
万历四十二年二月十七,福王朱常洵离开北京前往封地。而被万历皇帝折腾到身心俱疲的独相叶向高也从这时候开始不断上疏请求辞官。八月,十上辞表的叶向高终于离任,不再过问政事,内阁进入了方从哲时代。
为了保持自己浙党领袖的人设,方从哲自然不会主动关心东林书院创始人顾宪成的好学生钱谦益的起复,这不仅会影响朝局的稳定,还可能会引起皇帝的猜忌,毕竟当年顾宪成是皇帝点名贬出去的。而且就算方从哲愿意,也很难做到,福王离京、太后病逝之后,万历皇帝彻底进入了他那漫长的“冬眠期”,就算朝廷的机要衙门出了缺,他老人家都不想补,更别说腾出手来关注一个小小翰林的起复了。
所以直到去年,叶向高返回内阁重任阁臣,上疏请求皇帝,召还那些丁忧返乡却迟迟未归的翰林官。皇帝批允,钱谦益和万历四十一年的榜眼庄奇显以及另外几位检讨被召回北京复任原职。
王徵愣了一下。他自是不知道这段复杂的过往,但凭着钱谦益落寞的表情和“闲居十二年”这几个字,他也能大致猜到这当中的曲折。回过神来,王徵立刻就对钱谦益起了不少壮志难酬的同理心。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又举杯,转移话题道:“先帝爷的实录什么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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